大落地窗外飄雪漫天，保持着人體舒适溫度的屋内流淌着City Pop風格的純音樂，孟允腿上蓋着薄毯子，雙手捧着一杯熱紅茶，正靠在沙發上舒服地眯着眼。

打完電話從外面回來的蔣悍森，拿起吧台邊喝了一半的那杯威士忌，走到孟允身邊，彎腰親他的頭發。

孟允這才睜開眼，眸中印出眼前迷人的雪景，他說：“這裡很好看。”

在孟允旁邊坐下，蔣悍森把手臂給自家戀人枕着，說：“再好看的景色，如果沒有你的欣賞——都沒價值。”

“長官好會講啊。”

對于這種話，孟允顯得十分不以為然。

“看着我的眼睛。”

一臉正經地逼視孟允，蔣悍森問了，“看不到滿到快溢出來的真心？”

“蔣悍森。”

孟允看着他的眼睛，評價道，“你好惡心。”

被徹底嫌棄的上将閣下硬生生頓了三秒，然後回了句：“好像是有點。”

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笑完就安靜地依偎在一起，在冰天雪地中縮在他們自己的溫暖天地。

如果可以的話，想一直這樣下去。

過了有一會兒，孟允突然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剛才那個電話應該是副官維爾。

為了專心陪他過這個假期，蔣悍森已經事先安排好了所有事情，如果不是有什麼重要情況出現，維爾是不會打電話的。

“沒什麼，聯邦國務委員長選舉的結果出來了而已。”

蔣悍森的語氣，就像是在講一件無關緊要事情。

孟允拿過他手中的酒喝了一口，又靜靜看了一會兒外面的景色，才開口：“我們的假期還有幾天？”

不等蔣悍森回答，孟允又笑着問了一個問題：“這酒不錯，不知道蔣元帥會不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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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星系邊境

白鹭港宇宙港正如往常般繁忙，一切都沒有變，空氣中彌漫着獨屬于這裡的難聞氣味，拾荒者們對一切都不感興趣，隻在意他們眼前的垃圾山。

防護眼罩的白胡子老頭，嘴裡哼着不成調的小曲，一邊挖着耳屎，一邊拿長鑷子從在今早剛拉回來的垃圾堆裡扒拉，看有沒有什麼能賣好價錢的東西。

一個酒瓶從垃圾堆裡滾了出來，老頭眼睛一亮迅速撿起，一看是三年以上的白蘭地，餘量還有半瓶。

“好東西啊。”

老頭子愛惜地撫摸着瓶身，就像撿到寶一樣。

這時，後面冒出一個聲音：“我就覺得一般。”

“你懂什麼？！”

老頭子氣憤地轉過頭，又在看清身後的兩人後，喜笑顔開，“臭小子！”

孟允手裡拿着兩瓶酒，身後站着蔣悍森。

“快，趕緊陪我喝兩杯。”

一回到屋子裡，蔣烈迫不及待開了其中一瓶好酒，在地上擺上三個杯子，席地而坐。

蔣悍森環顧着這間牆上角落滿是廢品的破屋子，在看到蔣烈把酒杯遞給孟允的時候，眉頭一皺：“他身體不好，不能喝酒。”

“喂，他的命都是老子救的好吧？讓他喝兩杯酒你還舍不得？”

蔣烈瞪圓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孫子，“要不是我，你今天能有這種福氣？！”

直接把蔣烈手中的酒杯奪了過來，蔣悍森也提高了音量：“都說他身體不好了！你要喝酒我陪你喝就是了！”

“誰要你陪啊？！”

蔣烈簡直不爽到極點，“你會喝酒嗎？！别浪費了這麼好的酒！”

孟允憋笑憋得想死，趕緊拿過另一杯酒打圓場：“好了别罵了别罵了，我敬你一杯，蔣元帥。”

蔣烈的表情這才緩和了幾分，說道：“還是臭小子懂事。”

蔣悍森又不高興了：“不要叫他臭小子。”

蔣烈随手撿起一個橘子就砸了過去，被蔣悍森單手接住，蔣烈罵道：“對！他不是臭小子！你才是臭小子！”

“哼。”

蔣悍森幹脆低頭剝起那顆橘子，不再理他。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蔣悍森，充分诠釋了什麼叫“被罵成孫子”，孟允心想沒有比這個更精彩的了。

“臭小子欠收拾，沒大沒小！”

蔣烈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往嘴裡塞了一根煙，完了還不忘給孟允遞一根。

蔣悍森見狀，剛要說什麼，就聽孟允婉拒道：“我戒了。”

“嘿，神奇了。”

蔣烈摸着下巴回憶道，“我怎麼記得，你當初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問我要煙啊？”

“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天花闆上還是那台老風扇，邊發着像随時要散架的噪音，邊緩慢地轉動方向。

孟允還是盤腿坐在原來那個地方，但是眉眼間比起當初柔和了不少。

蔣烈吐了一個煙圈：“不過也是，連煙都戒不了的人，能幹成什麼大事，是吧？”

孟允：“都是選擇而已。”

“呵，選擇——”

重複這兩個字，蔣烈像是被喚起了什麼舊時回憶，他慢慢喝了兩口酒，良久才問，“麥哲倫那老頭還好嗎？”

孟允回答道：“他每天過得很悠閑，就是釣釣魚、種種花、泡泡溫泉。”

“切，還是跟以前一樣不務正業。”

蔣烈一臉嗤之以鼻，又幫孟允倒上酒，“來，喝酒。”

孟允剛把酒杯送到嘴邊，一直默默剝橘子的蔣悍森就在旁邊幹咳了兩聲。

蔣烈一個眼刀甩過去：“喉嚨不好就少吃點橘子吧！”

蔣悍森：“我就喜歡吃橘子！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