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本能反應太過明顯,他隻能堪堪後退,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希望沒有被她瞧出異狀。
易伍見他突然撤退,疑惑又迷離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薄唇微抿,喉頭頻滾,他定定地回望着她的眼睛。那漂亮的茶色瞳仁裡,倒映着一個情.欲剛被喚醒的年輕男人,看上去有些倉皇,也有些狼狽。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他的目光流連在她潋滟的唇瓣,那裡濕潤柔軟,有他想要的一切。
像戈壁裡被太陽烈焰炙烤,就要執行脫水程序的三體人,突然望見了一捧泉。
本能是不顧一切地飛奔過去,讓溫潤的泉水浸滿自己的四肢百骸。用嘴唇和身體,瘋狂汲取它的甘美,頂禮膜拜它的溫柔,真心贊頌它的奇迹。
隻有這樣不間斷地沉溺在這眼泉裡,心底熊熊燃燒的欲念之火才能平息。
現實與夢境完美相疊。他真的好渴,而且渴了太久太久。
呼吸已方寸大亂。他斂着劍眉,半眯着眼,側着俯下身。
此刻想要做的有且隻有一件事——不顧一切的肌膚觸碰。
動作很簡單,夢裡已演練過無數次。伸開手臂,攏住她的肩頭,牢牢圈進懷裡。手掌擎住她纖細的下颌,觀賞她如被野狼逮住的小兔,驚慌失措,面色酡紅。
然後,嘴唇從額頭開始遊移,依次滑過眼角、鼻尖和下巴,厮磨轉輾,反複描摹她的輪廓。
呼吸落在耳頸,含.住嬌小的耳垂,舔.舐、吮.吸,直到那美麗的杏眼也和他一樣染上欲色。舌尖上跳動的,會是她溫熱的脈搏,和心跳的頻率一緻,也和他的喘息統一。
最後來到唇瓣,以吻封緘,抵死糾纏,讓她隻能嗚咽。不要試圖狡辯,不要再巧舌如簧地論證自己做的事有多合理。
他不想聽。
他想聽的,隻有她合着他的喘息,一起呻.吟。那會是絕佳的催情劑,讓他血液翻湧,失去理智,瘋狂到忘乎所以。
這樣他應該能好受很多,恨意和怒氣都可以立馬消弭。
心底裡千萬種情緒在滾滾沸騰,可這一切,隻不過是旅人快渴死前,出現在沙漠裡的幻影。
海市蜃樓罷了。
易伍的手臂,在他面前着急地揮舞着,焦急的聲音,将他迅速拉回了現實:“吳老師,我......我給你氣出心髒病了?呼吸這麼急,臉色這麼難看,要不要去下醫院呐?”
*
圈裡的事真像開盲盒,不到最後,勝負難料喜憂不定。
五人小組沒有預料到的是,這場鬧劇最後的逆風翻盤,竟然給吳明景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曝光和持續的熱度,連他過往的歌都被翻了出來。曾經四散的迷妹們,又重新聚攏到了一起,懷念起當初聽這些歌時候的心情。
「想起初戀男友了,大渣男,騙了我好多眼淚,還好有小景的歌陪我,不然漫漫長夜怎麼熬。」
「景寶真的是360度全能王啊,每張專輯都包攬詞曲演唱,一個人恨不得做了一個團隊的活。放眼現在的樂壇,有幾個人能做到?」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小景的媽媽是誰?這是基因裡就帶着的啦。而且你看看他的詞曲質量,這就是認真讀過書的人啊,那麼小被挑去海外出道真是可惜了。」
「是啊是啊,他填的詞都好美,又不隻寫風花雪月情情愛愛,好多我都拿來做摘抄了。」
「啊啊啊,光這張臉就夠我磕了,為什麼還這麼有才華?狗朔星能不能做個人啊,憑什麼當初把這麼好的人雪藏了?得罪他們誰了啊到底?」
吳明景的第一張專輯叫做《五》,很多年前的作品了。蔣姐打趣地沖着易伍叫嚷:“易老師和我們吳老師真的是緣分不淺啊,你看看,連這上面的名字都是你。”
易伍隻是尴尬地笑笑,覺得這世界上的巧合确實是多。不過五字嘛,太普通太常見的數字了。
沒人知道她名字裡的這個“伍”,真正代表了什麼,她也絕對不會講出來掃大家的興。
因為,它代表了一種希冀的破滅,然後是絕望和癫狂。
幾周後,執行制片伍紅打了電話過來,說她非常喜歡吳明景的外形,更欣賞他做人的态度。而她手上,有一部A級網劇正在籌備中,男二号正好是個歌手,想問問吳明景能否賞個光,來選角導演這兒試個鏡?
伍紅是業内響當當的金牌制片,接手的項目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易伍喜上眉梢,連聲道謝,但也婉轉地表示,需要和吳明景溝通,聽取了他的意見才能最後答複。
“沒事,不着急,你問了他再答我。我就喜歡這種有個性的。帶勁!”伍紅爽朗的笑聲消失在了電話那頭。
可該怎麼向吳明景開口,還真的是讓易伍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