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笑非笑繼續說:“我會拿捏你,利用你,直到把你吃得幹幹淨淨,骨頭都吐不出來。您要是個受虐狂,我保證,您會非常享受的。”
電話那頭由哭泣轉為極度震驚,連髒話都沒了:“易伍,你......你長成那樣,心怎麼能黑成這樣?季甯呢,他......他也知道你這樣?”
易伍冷笑:“哦,什麼樣?自私、涼薄、髒心爛肺?可我不就該是這樣嗎?我爸,畜生,我媽,瘋子。你覺得,作為他們的女兒,我能是什麼好種?還有,快别跟我提季甯了,季甯在我這兒啊,早死了。”
她說完,目光如利刃般掃過吳明景。
電話那頭終于傳來斷線的忙音,易伍十分滿意地放下了手機。
她一臉無辜地沖着吳明景甜甜一笑,又換回了溫柔端莊的樣子:“對不起啊吳老師,吓着你了是不是?角色的事兒已經處理好了。我們回家收拾收拾,準備進組吧,接下來還要——”
接下來,她被吳明景強勢壓下,一下子沒站穩,直接後退跌倒在了床上。
吳明景雙手撐在她的上方,眼裡陰影濃重,下颌因為憤怒而繃緊:“哪有人這麼說自己的,啊?什麼破詞兒都往身上安?你忘了我之前告訴你的嗎?任何人都不能這麼說。這任何人裡,也包括你自己。”
易伍并不費力便掙脫了他的桎梏,直起身撫了撫身上的裙子:“吳老師怎麼這麼激動?管得這麼多,我是你的誰呀?”
“我......”吳明景果然語塞,臉一下脹紅了。
易伍望向他,眼角垂着:“上次我就想和你說來着。如果吳老師對我好,是出于老闆對下屬的關心,那你似乎是......有點越界了。但是呢,如果你還存了點什麼别的心思,咱們不妨開誠布公地好好聊一聊,說不定,我樂意奉陪啊。”
吳明景的眉頭一直皺着,牽動了眼角的肌肉:“什麼意思?”
“成年人的意思。咱們倆,孤男寡女朝夕相處。你呢,血氣方剛。我呢,長得應該也不算難看?你要有什麼生理需要,在外面解決不安全不方便的,可以直接開口跟我說。開高一點的工錢,我願意配合,工作的一部分嘛。”
說着,她笑了起來:“但是,咱們可提前說好了哦。千萬别說你對我好,是因為你愛我之類的蠢話。不然你看到啦,和孟旭一樣,你也會被我吃得渣都不剩。”
吳明景難以置信地盯着她看,漂亮的眼睛因為迷茫而蒙上一層霧氣,像是完全不相信這是從她嘴裡講出的話:“所以......你到底拿捏了孟旭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托了些熟人關系,要到了孟旭他爸的聯系方式。我告訴他,因為我們舉報了伍紅,孟旭懷恨在心蓄意報複,不僅搶了我們的角,還派人圍毆了我手下的藝人。除非把男二還給我們,否則我絕不善罷甘休。”
易伍好整以暇地繼續說道:“他們的子公司最近正排隊等上市,不想惹麻煩是一定的。然後嘛......我把那天偷偷錄的,他們圍毆你的視頻發過去了。那些随從,他爸都認識。”
“然後他找到孟旭,孟旭害怕牽連到你,所以承認了是他單方面動的手?”吳明景驚詫。他意識到,上次開瓢的事情,讓易伍輕而易舉地便試探出了孟旭的底線。
“唔,聰明,吳老師。” 易伍的神情,又變得如同往常般親切和善:“可以穿上衣服了。藥應該已經幹了。”
“孟旭他爸的電話,你是找誰拿的?”
“這個嘛,你就沒必要知道了。我答應了别人,要保密的。”
“呵。” 吳明景仰頭冷笑,嘴唇繃成了一條線,“易伍,你确實是個,極其優秀的産品經理。”
他暗暗地呼出一口氣,艱難地磨着嘴唇,“聰明漂亮,可以把男人當産品,玩弄在鼓掌之中。你放心,我不會對你說那些蠢話,更不會讓你為我做......那樣的事。”
說完,他恨恨地起身,擡起長腿開門離去,808的門随即合上。
“這就生氣啦?”易伍莫名地笑,喃喃低語,“可這明明是你的房間。”
酒店樓下,夏風把吳明景前額的碎發吹得寥落。
十年前他說過一次蠢話,代價是長達十年的無法相認。他怎麼可能傻到重蹈覆轍?手習慣性地往口袋裡摸,無果。
他自嘲地輕笑,哪裡還有什麼煙。
*
幾天前的茶室。
施冰的心理防線,因為看到那個貫穿她少女時代的W而全線潰爛。
易伍抿着嘴喝了口茶:“冰冰,既然你這麼喜歡吳老師,我猜你最不忍心看到的,一定是他因為你,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機會弄丢了吧?你很清楚,整件事情,他最無辜。”
說完,她的手覆上了施冰的手腕:“你有你的難處,我都懂。今天我來,絕對不是威脅你,讓你去做任何意義上的背叛。隻求你幫我一個忙,不傷害任何人的,我們把錯誤糾正過來,好不好?”
臨走時,易伍在埋頭哭泣的施冰手邊留下了紙巾,柔聲說道:
“冰冰,我不會是你的敵人。擁有相同利益的兩個人,永遠,也不可能成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