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趕到,易伍向警員詳細描述了事情發生的始末。
“我們兩個是附近劇組的,今天難得沒拍攝,所以就約在樓下棋牌室打牌。玩了一會兒,突然想去附近的遊樂場轉轉。經過停車場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在敲窗戶。對,我聽力一直很好。差不多就是這樣。”
警員轉頭看向朱青辰:“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朱青辰搖了搖頭。他在旁邊怵着半天不敢吭聲,生怕易伍把他錄音的事給抖落出來,還好沒有,哼算她仗義。
吳明景剛清完創,手上的紗布像木乃伊包裹得層層疊疊。
外科新來的實習醫生給他挑的玻璃渣,過程中忍不住斜眼瞟向男人的五官,心下一驚:這和最近上熱搜的那誰長得有點像啊?怎麼滿手血還帥得這麼慘絕人寰,臉倏忽之間紅了。
“你忍着點啊,挑這裡有點疼的。” 醫生小心翼翼地說。
結果沒想到,直到所有玻璃渣全部挑完,眼前的男人也不過隻是輕輕皺了眉。
吳明景從醫生那兒出來,正好看到易伍和朱青辰在接受警員問話。從側面望去兩人的臉都快貼一起了。
隻瞟了一眼,他便覺得心煩氣躁,像一團火在胸口燒着,比手上的傷疼數倍都不止。
他特地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扭過了頭,眼不見心不煩。
易伍餘光瞟到了他,立馬走了過來:“吳老師,清完了是嗎?” 她蹲下身,垂眸看着他手上裹纏的紗布,手輕輕覆了上去,聲音悶悶的,“是不是很痛?”
吳明景幾不可聞地用鼻子哼了聲,将手迅速抽走。
“就是你跑着把小姑娘送來醫院的,對吧?” 警員踱步到吳明景身邊,“喲,這手怎麼這樣了?玻璃劃的?哎,好小夥,見義勇為謝謝你!”
吳明景輕輕點了頭。
“來說說看,你又是為什麼會經過案發地?你們仨,是什麼關系?” 警員的筆往三人身上分别點了點。
“為什麼?呵。” 吳明景挑着眉眼定定看向易伍,眼裡的火苗快要噴出眼眶,說話聲音卻仍是淡淡的,“因為我女......”
還沒說完就被易伍驟然打斷,她溫和地笑:“因為他的女助理,也就是我,跟他約了在遊樂場見面。我們吳老師不喜歡打牌哈哈。我們仨的關系?好着哩。在劇組就一見如故,每天相親相愛,互相投喂,彼此照顧,難得休息日好朋友湊一起,就想瘋一把,嘿嘿。”
吳明景和朱青辰聽完,互相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目瞪口呆。
“都是年輕人嘛,在一起玩得好,正常。” 警員記錄下易伍的話,了然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現場突然響起一陣哭天搶地的聲音。
唐卉她爸被幾個警員架着,出現在了醫院門口。
“卉卉怎麼樣了?哎喲,我這就去打個牌的功夫,怎麼能......就就這樣了?明天還有試戲,我怎麼跟人家導演交代啊?醫生醫生,她現在情況怎麼樣?多久能醒過來?你得給我個擔保啊,我們必須得趕上明天的戲。”
聽完他的話,吳明景、易伍、朱青辰的臉全垮了。
警員開了口:“喲,有你這麼當爹的嗎?把小孩留車上,自己去打牌?唐卉現在在搶救,你不關心她身體情況,還來問醫生她能不能去演戲?”
“嗨,中暑嘛,能有什麼大事?” 唐卉爸擺了擺手,一副你們少見多怪的樣子,“她這個月就隻接了一部戲,明天這個好不容易進了終面,這要不去直接被演員協會拉黑了,我們全家都要喝西北風!”
說完他轉頭看到易伍等熟臉,滿臉激動地上前:“哎喲,幾位老師都在啊,是你們送她過來的吧?這緣分,啧啧。等她好了你們多帶她上幾部戲,讓她好好報答你們啊。您幾個既然在這兒,能不能幫我看着卉卉?我還有點事得先回家一趟。”
警員直接把他的路給攔住了:“你今天怕是走不了了,跟我們去趟局裡吧。”
“喲您這是哪裡的話,怎麼為了這麼點小事就要去局裡?”
“這麼小的事?” 警員聽他這麼說冷哼了一聲,“過失傷人還是蓄意謀殺,現在不好說,走趟吧先。” 聲音很低,聽得人膽戰心驚。
“什麼?什麼傷人......謀殺?我不就是去打了個牌?卉卉說棋牌室裡煙大,不想進去。所以我把車開到最近的停車場,下車的時候我看她睡着了,怕她熱還特地留了空調。” 唐卉爸一下激動了。
“你說你開了空調?那,車鑰匙呢?”
“車鑰匙當然在車裡啊,不供電哪來的空調?”
警員搖了搖頭:“我們在車裡,可沒見着什麼鑰匙。要真像你說的開了空調,唐卉也不至于現在去急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