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準備寫一張藥方讓人去取藥,可是當她趴在桌子上準備寫字的時候她的手已經完全不受控制了。她沖出去,随手抓進來個小斯便要他寫下自己所說的藥材。“甘草、生姜、去皮桂枝、人參、生地黃、阿膠、去心麥門冬、麻仁、大棗。快!快去抓藥!”白術從未如此瘋魔着急過,她大聲催促着笑死,早已沒了平日那般雲淡風清。
她掏出那卷銀針,她要給她的小姑姑施針了。她知道漣漪如今脈搏微弱,心脈失養,陰血陽氣虛弱,能否醒過來都是問題。她也曾以為自己一生無所求,今日倒也是明白了自己所愛不過兩三人罷了。
白術做那架琴前,暗自思索:難道我身邊所有的人都要離我而去嗎?若是我犯了錯,懲罰我便好了,何必遷怒于他人呢?
不知不覺間她的琴聲越發的犀利。“嘭”的一聲,一根琴弦便斷了。她看着琴弦上的血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暗自說道了一句:那便頭破血流吧。
傍晚時分,白術掃視了一眼整個房間。她細想,漣漪姑姑是暗探,必然還會有别的線索留在房間裡。她胡亂地翻看着櫃子上的書裡什麼也沒有。可她卻在櫃子裡面翻到一本書,那本書裡有好幾頁都是空白的。她曾在書中看過有一種用檸檬汁寫字會使字迹隐藏的方法。
她去廚房尋來了醋,塗在書頁上果然出現了字:“白岩曾去尋檢校使借官兵”。她又着急的翻看了後面幾頁隻寫了了些朝中官員的名字。對白術有用的僅僅是那十一個字,旁的她倒也沒細想。
她将書又放了回去,扶着桌子又坐在了那架琴前,怅然若失。她一隻手随意的撥動着琴弦,萬萬想不到害秋姨的竟然是他。
隻是片刻未曾留意,又不知是誰家的醉漢闖進了屋中。他看見窗邊撥弄琴弦的白術,眼前這女子更加曼妙,清顔白衫,青絲墨染,如月下仙女那般遺世獨立。
他一下子向她沖過去,将她撲倒在窗邊。他那滿是酒氣的嘴對着她呼呼地喘着粗氣,他那雙醜陋的大手撫摸着她的臉,她被他壓在身下拼命的反抗,想要逃開。此刻的她便如弱小的螞蟻被大象踩到那般無力。她踢他,打他,卻都是無濟于事。她尖叫着,大喊着,看着床上傷痕累累的小姑姑,她的心裡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
正當她想要放棄的時候,一雙手如天神降臨般,将那個醉漢拽了起來,他一拳打在那個醉漢的臉上。她蜷縮在角落裡,看着眼前這男人,她數不清這個男人到底打了多少拳。她渾身都在發抖,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為什麼?問什麼?一夜之間全都變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呐喊。她淚水早已浸濕臉頰,她顫抖着喘着粗氣。這時,他向她走進,她怕極了,她向後退了兩步。
他沒說話,隻是解下一件鬥篷便蓋在了她身上,随後抱着她便離開了如月樓。臨走時,還示意姜辰将漣漪擡走。
她被他抱在懷裡,偷偷用手扯了扯鬥篷蓋住了自己的臉,便在他懷裡安心地睡去了。他抱着她走進了攝政王府。
從此,世人皆知不沾女色的攝政王抱了歌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