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的她笑得很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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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是一廂情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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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于回程至少還需要三個小時的時間,沒一會兒車隊的負責人就在催促大家夥整裝出發了。
走之前米勒太太又拉着卡塔帕的手交代了許多,叮囑她要吃飽穿暖,有什麼需要盡管給家裡打電話,千萬别委屈了自己。
卡塔帕聽得眼眶發熱,忍了好幾次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迪莉娅表現得更是誇張,抱着卡塔帕的脖子哭得直打嗝,場面混亂得堪比她第一天上幼稚園。
還好有查爾斯出手,才沒讓小姑娘死纏爛打地糾纏個沒完。
并且在把迪莉娅從卡塔帕身上揪下來的同時,查爾斯還不忘道出一句:“少給别人添麻煩。”
站在一旁的露娜聽了,才壓下去的火氣又蹭蹭往上漲:“這話你還是留給自己吧,傻逼。”
查爾斯臉色一變。
卡塔帕心裡咯噔一下,忙道:“我知道了,哥哥。”
說完,她又拉了拉露娜的袖子,示意對方到此為止。
沒辦法,露娜隻好揚起下巴沖着查爾斯的方向冷哼一聲,轉過頭來道:“随時保持聯系,有誰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保證打得他滿地找頭。”
“不是滿地找牙嗎?”
露娜理直氣壯道:“找牙便宜他了,必須得找頭。”
卡塔帕被逗笑:“行。”
…………
結束告别儀式,卡塔帕再次爬上橫炮的副駕駛。
彼時後者已經重新開啟全息投影,并且配合她打開車窗,好讓她朝窗外的人揮最後一次手。
直到車輛駛過道路盡頭的轉角,熟悉的房屋和面孔再也窺探不見,卡塔帕才默默收回目光,調整好自己的坐姿面向前方。
隻是還未等她保持這個姿勢多久,從主駕駛投來的難以忽視的視線便讓她坐立難安。
卡塔帕微微側目,便見“青年”正盯着她的臉反複打量。
“……”
回想起之前在基地裡發生過的一幕,她不禁呼吸一滞,忙擡起手蓋住兩邊臉頰,搶先開口:“我沒哭。”
“我知道你沒哭。”
橫炮淡淡道,終于将那兩道盯死人不償命的視線移開。
但是脫口而出的後半句話卻更加令人窒息。
他道:“但是你想哭。”
想哭。
…………
明明是輕描淡寫的幾個單詞,卻宛如蓄力已久的重拳,砰的一下,擊中了卡塔帕的心髒。
好不容易才壓制下去的欲望再次湧上淚腺,女孩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但嘴上還是咬得很緊。
“……我才不想哭呢。”
話是這麼說,實際“哭”字的尾音才落下去,眼淚就已經破閘而出,洶湧着浸濕了卡塔帕的每一條指縫。
她咬着唇将頭埋得很低,趕忙用衣袖加以擦拭,但不知是不是怪之前壓抑得太狠,眼下所有積攢起來的情緒仿佛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宣洩口,根本就叫不了中止。
卡塔帕甚至還想再開口逞強幾句,結果每每一出聲,計劃好的小借口就都變成了不成文的哽咽。
如此幾次嘗試未果,最後她終于認命地放棄,獨自縮在座位裡,自暴自棄地任由悲傷溢滿了整個車内空間。
“小鬼而已,逞什麼強。”
一聲幾不可查的歎息從廣播裡流露出來,橫炮瞥了眼右側幾乎與他齊頭并進的迪諾,默默把半開的車窗給關嚴了。
“你放心,除了我,沒人會知道。”
說到半截發現此話還不夠有說服力,橫炮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如果你覺得有需要,我也可以把關于這件事的所有數據删除,保證誰都查閱不到。”
說完置物箱的蓋子悄然打開,裡面赫然放着一包不知從哪裡來的紙巾,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和錦鯉小企鵝躺在一起。
稍稍緩過點兒氣息來的卡塔帕聽後頂着一雙兔子眼看向身側的全息投影,吸了吸鼻子後問道:“……真的?”
橫炮無奈道:“真的。”
“那行,”卡塔帕拿起紙巾抽出一張,展開了呼在自己臉上,“删幹淨點兒,太丢人了。”
橫炮:“……”
…………
另一邊,得了重感冒還被迫參加外勤活動的某位士兵,他坐在吉普車上把自己渾身上下都翻了個遍,怎麼都找不到他想找的東西,最後他不得已挂着兩條欲落不落的鼻涕,開口向在座的諸位戰友求救。
“見鬼的,你們有誰看到我的紙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