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需要一個交往的名頭就可以獲得的話，那是再劃算不過的交易了。

顧之聊被按在沙發上乖乖坐着，看着沈清鸢在她面前從手腕慢慢摘掉那副特别的薄手套，然後向她伸出手，在空中猶豫着停頓了片刻，然後要去觸碰她的手指。

“等等！”顧之聊突然喊停讓沈清鸢停下了動作，她緊張兮兮喊道，“清鸢，要不然我還是再去洗幾遍手吧！”

沈清鸢失笑。

“不用，你不是剛洗過澡嗎？”

“可是，可是我……”

沈清鸢又打量了她一下，随即松開了按住她肩膀的手，“算了，你先去把頭發吹幹吧，而且你還沒吃飯吧，我們慢慢來，不着急。”

顧之聊愣愣地站起來，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頂着一頭亂糟糟的濕頭發面對沈清鸢，頓時羞恥掩面地跳起來沖向浴室，“不要看我！我現在就去吹頭發！”

沈清鸢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注視那道慌慌張張的身影跑進浴室，關上門，她也收回視線看向手機的最新一條消息：【我最近有時間，要我過去嗎？】

她指尖轉了轉，瞥了一眼關得緊緊的浴室門，利落打出一行字：【不用，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以後都不需要了。】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回了個OK。

沈清鸢愉快地哼起歌，給熟悉的店打電話點菜讓店家送餐過來。

小朋友說不定還在生長期呢，多點一些吧。

顧之聊用吹風機吹了半天，本來洗完就容易亂糟糟的自來卷吹幹之後更是炸起來，從鏡子裡看她整個人像是被草原的大風吹的鬓毛淩亂的獅子。

一點都不好看。

她又開始和自己那頭淩亂的頭毛奮鬥，試圖讓它們看起來都處于恰到好處的地方，卻怎麼也捋不明白，隻能頂着愈發蓬松的腦袋走出浴室。

“清鸢，你家有沒有發膠之類的東西……”

沈清鸢走過來揉了揉她的頭發，難得真心誇贊道，“這樣真好，像棉花糖一樣，手感更好了。”

顧之聊瞬間就把剛剛擺弄不明白頭發的惱怒扔到腦後了，嗯，這個發型就很好，不需要發膠什麼的。

“發膠的話，我家沒有，但是你需要的話可以讓人送過來。”

看到沈清鸢拿出手機，下一秒就要打電話了，顧之聊連忙阻止，“不用了，我就随便說說，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好吧，對了，我剛剛點了些菜，你要不要也看看，你有什麼想吃的菜可以再加。”

沈清鸢把手機遞給她，顧之聊看着已經很豐盛的菜單連忙搖頭，“這樣就可以了，已經足夠了。”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不夠吃呢。”

顧之聊看着她，小聲說，“我倒也沒有那麼能吃，很好養活的，請不要對我有奇怪的誤會。”

沈清鸢也對她彎了彎眉眼，“沒事，就算吃更多我也能養的起你。”

敲門聲很快響起，店家派專人送來了豐盛的菜色。

顧之聊再次察覺到沈清鸢這一次也吃的很少，不由得說道，“你吃的好少哦。”

沈清鸢把碗推到一旁，擦了擦嘴唇，“還好，我一直都吃這麼多。”

“那你有什麼喜歡吃的嗎？”顧之聊順手把她剩下的菜倒進自己碗裡，堅持不懈地追問。

“嗯，”沈清鸢看着她十分自然的動作，停頓片刻決定假裝沒看到，思考了一下後苦惱地皺起眉，“好像确實沒有特别喜歡吃的，但是我有很讨厭的東西，比如豌豆、胡蘿蔔、姜、魚……”

顧之聊沒想到沈清鸢的這份“讨厭清單”比預想中還要長，幾乎沒有一點卡頓跟報菜名似的地持續了三分鐘才停下。

“……嗯，大概就這些。”沈清鸢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讨厭的食物多的有些離譜，說完還雲淡風輕的朝她眨眨眼。

好挑食！

顧之聊大為震驚。

等到終于吃完飯，顧之聊捧着自己圓鼓鼓的肚子艱難地深呼吸，因為不想浪費，她把剩下的全都吃掉了。

消食結束，兩人的脫敏訓練正式開始。

但效果并不很好。

匆匆關上的衛生間門後，過了半晌傳出馬桶的沖水聲。

顧之聊隔着衣服握住沈清鸢纖細的手腕，隻要不是直接的觸碰皮膚，就算隻是隔着薄薄的一層布料也不會有事，但一旦拿開那層布料就會瞬間出現嚴重的不良反應。

明明那麼難受，但沈清鸢卻還是要反複嘗試。

顧之聊看着她愈發蒼白的臉頰，眉心慢慢蹙起。

她曾經在宿舍聽唐岚在看書的時候念叨過，胃是情緒器官。

就像難過的時候、焦慮的時候會沒有胃口，吃不下飯一樣，這類生活中每個人都會遇到的，最平常普通的例子。

而很明顯，沈清鸢的這種嘔吐大概率是出于心理因素。

但她不知道沈清鸢願不願意告訴她。

“不要勉強自己。”

顧之聊隔着衣服雙手捧着她的手腕慢慢揉，試圖讓她放松一些，深藍眸子裡滿是認真。

“慢慢來也沒關系，隻要你還需要我，我就會一直陪着你。”

沈清鸢沉默半晌，嗤笑一聲後低聲說，“了了，這種承諾還是别輕易對别人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