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幫江婉柔換好新的藥布,又輕輕将她手背上的紗布捆緊,“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看愈合的趨勢應該不會留疤,還疼嗎?”
江婉柔搖頭:“沒事……謝謝你。”
“想不到你個大才女居然還會包紮,可憐我的腳啊,都沒有人關心我!”蕭杭宇顯擺式的把靠在火爐邊取暖的腳往前探了探。
“這裡有藥自己抹”林晚晚拿起創傷藥朝蕭杭宇扔去“一個大男人,就那麼點傷還在那兒喊。”
“什麼叫‘就那麼點傷’,很痛的诶,話說那天全靠我神勇非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擋住了那幾個小混混,我們才能全身而退的好吧,就是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踩了我一腳,大爺的,真的疼。”
“是是是,一夫當關大人,那黃毛又是怎麼跑到晚晚跟前的呢,後面還不是靠我這一小女子出手?”江婉柔忍不住打趣道。
“那是,那是那個黃毛太狡詐,幾個混混把我視線擋住了,被他鑽了個空”蕭杭宇自知理虧,讪讪道“話說回來,也不看看我們最近這段日子吃的都是啥,一點油水都沒有,來這裡這麼久了也就前兩天晚上的肉包子讓我開了開葷,要是讓我吃飽喝足了,哼,那些小混混根本不夠看!”言罷,還将手臂擡起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肌。
江婉柔笑着跳過去想擰他的肌肉,吓得他趕緊往後縮。
“也不知道顧震現在怎麼樣了,怎麼還沒回來。”林晚晚顯得有些擔心“但願今天能帶回點好消息吧,之前賣東西換的錢都快用光了。”
蕭杭宇靠着破牆,邊啃着最後點幹糧邊咂舌:“說真的,我們這幾天過得跟躲債一樣,吃的也快沒了,老顧昨天帶回的那點饅頭,連老鼠都不夠分。
“總比沒有的強。”林晚晚語氣淡淡,卻難掩疲憊。
江婉柔将之前洗好晾幹的毛毯取出,拿了一塊給晚晚,另一塊折疊後搭在自己腿上,身子往火爐靠了靠,“要是再找不到那吊墜,我們是不是……真的要困死在這裡了?”
“困不死的。”蕭杭宇拍了拍胸口,“實在不行我出去賣唱。”
林晚晚瞥他一眼:“你音準不行。”
“我還可以說書,說相聲,跳街舞。”
“你腳傷了。”江婉柔補充。
“……咱這互損的感情還真是日漸深厚。”
三人相視一眼,輕輕笑了出來。
短暫的輕松之後,沉默重新悄無聲息地降臨。
江婉柔輕聲問:“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一直回不去呢?”
那句“回不去”,像是在夜色裡被放大了回音。
林晚晚沒有回答。
“你們覺得……那個吊墜真的能帶我們回原來的世界嗎?”她又問了一遍。
“比起這兒,我們原來的世界起碼還有手機、網絡、醫院、父母、朋友。”江婉柔聲音越來越低,“我們在這裡……什麼都沒有,連起碼的合法身份都沒有。”
她一隻手慢慢抓緊毛毯邊角,指尖泛白,“我隻是想知道,我們是真的有可能回去,還是隻是自我安慰。”
林晚晚忽然開口,聲音卻很平靜:“不管有沒有可能,我們隻能相信。”
“要是我們連相信的勇氣都沒了,那就真是走不下去了。”
蕭杭宇一邊翻着破背包,一邊悶悶開口:“我兜裡已經沒有錢了”,他把一塊被壓扁的點心掏出來放在桌上:“我們确實快山窮水盡了。”
這時,顧震推門進來了。
風将他身上的風塵帶進屋裡,他手裡夾着一張告示,神情比平常更沉了些。
“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林晚晚看他一眼。
“碰到軍警巡邏,繞了點路。”
他将那張告示拿到桌上攤開,“你們先看看這個”說完走到一邊拿起點心慢慢往嘴裡塞。
三人往前一湊。
那是一張泛黃的尋人啟事。
上面寫着:
【尋親啟事】
失蹤女孩:江婉兒,女,6歲,蘇州口音,左肩後方有淡紅色月牙胎記。
失蹤時間:慶曆203年春季。
前來認親者均提供免費食宿
提供重要線索者必有重謝!
尋親人:江氏——江鎮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