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丢了個大臉。

程野假裝沒有聽見，睜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他：“叔，要不要嘗嘗？”

程鐵木笑罵她，“你這孩子，都拿出來了還問客人嘗不嘗。老婆子，去裡面拿碗筷出來。”

竈房裡的程青蓮聽到說要拿碗，連忙起身去碗櫃取，抱了一疊碗出來。蘭小花看到她隻拿了碗，沒有拿筷子，進屋取出來一把前些天洗了晾幹的新木筷和一個鐵勺。

很快，醪糟一人打了半碗。

冷沁沁的糯米酒香，坐在暖呼呼的火爐邊，喝到胃裡，涼得人直打擺子。

像大夏天喝冷啤。

直叫人舒爽！

“這甜酒不錯，要是有湯圓下點湯圓，味道再好不過。”

“我看是米好，這甜酒才好吃。”

“非也，我倒認為是水質甘甜，充分發酵了糯米。”

高小軍沒說話，他悶頭吃了兩碗。眼瞅着醪糟壇子下去了半壇子的高度，連忙問程野：“妹兒，家裡有幾壇這樣的甜酒？”

“就這一壇。”

“就這一壇？？”那完了，高小軍原本還想着買幾壇回去，他經常喝酒，那些名酒白酒都喝了個遍，醫生都告訴他控制飲酒，說是他三高比很多老人還嚴重。想他才四十出頭的男人，咋個三高就歸到老人一列了？不過如果換成這甜酒，他少喝點酒也成。

甜酒甜酒，也帶點酒味嘛。

“我記得做醪糟甜酒時間花費不長，鐘叔你曉得不？”鐘叔就是高小軍帶着一路的大廚。

鐘叔喝完碗底兒的湯汁兒，抹了一把嘴，“不長，這個天氣溫度一星期就差不多了，想發酵成這個味兒的，密封放置半個月就成。我說是不是？”鐘叔問程鐵木。程鐵木哪裡記得這些，家裡的甜酒都是蘭小花做的，他擡頭用眼神問蘭小花。

蘭小花：“對對對，差不多這個時間，要不是程野搬出來我都忘了還有甜酒的事兒。”

“嬸啊，這兩天抽空給我先做五壇成不？”高小軍對蘭小花說。

“五壇哪夠，先做十壇。”他爹老高接過話茬，直接翻了一倍。

“都是這質量，也給我做兩壇。”

“我家要三壇，我親家也好這口，送他一壇，醫生讓他戒酒都戒不了，吃點米酒甜甜嘴聊勝于無還養生。”

“……”

幾句話功夫，就預訂了20多壇醪糟甜酒出去。

程野越聽越高興，小算盤在心頭噼裡啪啦響，她學過速算，口算能力特别好，20多壇大概用多少米她一下子算出來了。

“叔啊，我們家米酒可能有點貴。”預訂歸預訂，程野還是要先和這些人說好。他們現在開的這壇醪糟米酒，糯米是她家自己種的，水是程野空間裡的井水。做米酒的時候還沒有空間蓮，味道都已經不錯了，要是加了空間蓮的井水，味道想來要更好幾分。

“你這小娃子還曉得貴啊？放心，再貴我老高都要吃上幾壇，把我棺材老本都要掏出來吃了才爽了。”老高豪氣地說，他本來是沖着老程家的蔬果來的，沒想到碰到意外之喜，他好久沒喝過酒了，家裡頭老伴看得嚴，喝點酒老臉拉得老長，一副要給他辦後事的樣子。

他為了家庭和諧，隻偶爾和好吃的兒子一路到外頭開小竈，還不敢多開。

“老大哥，多少錢一壇你們盡管開。”

程鐵木哪曉得價錢啊，他慌亂無措地去看程愛國，程愛國是他家混得好見識多的人。

程野：“老爺爺，我們家這個米酒喝了養人，您試試就知道。像這壇子大小的，一壇子大概可以裝十斤，一壇我們要賣100塊。壇子錢另外加10塊，要是成了回頭客，後面可以把酒壇子直接拿回來，就不用壇子錢了。”

“100塊？？？”

“對。100塊。”

老頭老太們直皺眉，雖然這米酒味道确實不錯，但是再好吃那也隻是米酒，又不是茅台國酒，茅台也才200一瓶。區區一個米酒憑啥要10塊一斤？

場面一時冷靜無聲，火塘裡木柴發出噼裡啪啦的爆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