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這麼大的動靜,要是她還沒醒,在一衆燈火通明的房間裡,就顯得太過突兀,更加引人注目。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宋硯書迅速去開了門。
但見門外站着兩人,來人一身勁裝,腰部挂着刀,宋硯書敞開房門,任其搜索。
他們進房間後,直奔櫃子,将其打開,翻找一陣後無所獲,接着便走向屏風後查看。
在一陣窸窸窣窣地翻找之後,二人并沒有發現盜賊的蹤迹。
其中有一人瞥向宋硯書的床,一步步朝它走近。宋硯書看着他的動作,心下怦怦直跳。他每靠近一步,宋硯書的心就朝上跳動一下,仿佛要跳出嗓子眼,緊張得呼吸不暢。
但她知道自己此時,絕不能露出一絲慌亂,因此面上越發不動聲色,心下告訴自己,一定要保持鎮定。
卻說此時藏在床裡的黑衣人,憑借較好的聽力,知道人越來越近,便緊閉呼吸,手将匕首握得越來越緊,随時準備跳出床裡,進行一番搏鬥。
另一人看他的同伴走向床邊,也随之而來,兩人站在床外,看着床上露出的半張床,還是順手掀開了另半邊,發現裡面空無一人,便打消了疑慮,未進一步翻找。
兩人交換下眼神,就走出了房間。臨走時,還順走了宋硯書梳妝台上一支足量精巧的金钗。
宋硯書等他們出了房間後,并沒有立刻走向床邊,而是悄悄靠在門邊,聽着外面的動靜。
待二人走遠後,她回到床邊:“雖說他們二人離去了,但眼下危機并未解除,你稍等一會。”
床内黑衣人未出聲,宋硯書知道他是默認了。她繼續走向門邊,聽着外面的動靜。
不到片刻,所有人聚集在樓中走廊裡,領頭人張爺氣急敗壞:“蠢貨,怎麼會找不到,難不成長翅膀飛了!都仔細搜過了嗎?”
“都仔細搜過了!”衆人齊聲答道。
“張爺,或許這個盜賊真有辦法出去,畢竟他從樓中盜走了重要東西,這說明,他絕非等閑之輩。”一名手下大着膽子上前說道。
張爺想想也有道理:“罷了!回去複命。”
走之前,他眯着眼對姑娘們恫吓道:“各位姑娘,最近樓裡有些不太平,如發現外人,及時上報。倘若私藏盜賊,一旦發現,必将死無葬身之地!”
“我們走!”說完,他便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去。
宋硯書從門縫裡看着他們離開,便返回床邊說:“他們已走遠,你可以出來了!”
黑衣人把被子一掀,從床裡跳出來,抱拳道:“多謝姑娘相助!姑娘說說自己的條件吧!”男子對宋硯書态度轉變。
“幫我離開這座青樓。”宋硯書直截了當道。
“我可以幫姑娘這個忙,不過目前,在下有要事在身,恐不能立刻帶姑娘離開。請姑娘耐心等一段時日,到時,我自會助姑娘離開。”
“一段時日是多久?”宋硯書需确定時長。
“少則三月,多則半年。”
“我如何信你,如果你走後,杳無音信,将承諾抛之腦後,我也無處可尋。”宋硯書面帶懷疑。
“姑娘隻能相信,不是嗎?”男子反問。
“你既向我提出這樣的條件,說明你暫時也無計可施。”男子好似不想讓她太過失望,“這樣吧,我這裡有瓶藥,如果你遇到危險,下定決心要離開,或可一試。”說完,黑衣人向宋硯書遞來一瓶藥。
“這是什麼?”宋硯書接過後,發現這是個白色繪花瓷瓶,打開瓶塞,一股藥味沖上鼻尖。
“可在關鍵時刻助你。”
“我怎能确定,這不是毒藥?”
“姑娘連死都不怕,卻怕我給的是毒藥嗎?是不是毒藥,對于姑娘來說,又有什麼區别。一線出逃生機,難道不值得賭一把?”男子眸中帶笑。
“你……”宋硯書有些氣悶,卻又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
“姑娘,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擱。如果姑娘能等這段時日,我自會帶姑娘離開,再會!”說完後,他打開窗戶,提氣縱身一躍,輕飄飄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宋硯書将瓷瓶小心地放在枕頭下,心中想着,半年轉瞬即逝。
夜間風波過後,張爺因辦事不力,受了一頓不輕的責罰,正在房中養傷。
宋硯書想,萬花樓中丢的,必不是一般的東西,否則,不至于這樣興師動衆。至于到底是何物,除了萬花樓高層,估計隻有那個黑衣人清楚了。
這件事對樓裡的姑娘們并無影響,天明之後,大家繼續做自己的事。
對于宋硯書來說,還是和幾個小夥伴,一起跟着芍藥姑娘學習。
這一天,萬裡無雲,宋硯書散學歸來,正走在後院的小徑上,忽然看到丹兒用袖子捂住眼睛,傷心地哭着。
宋硯書想,丹兒是玉茗的貼身丫鬟,現在哭的這麼傷心,難道玉茗姐姐出事了?
她擔憂地上前,輕拍丹兒的肩膀:“丹兒姐姐,發生了何事?”
丹兒擡頭,看見是宋硯書等人,哭的更加悲痛了:“嗚嗚……玉茗姑娘她,她,她昨晚去了!”
“什麼!”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讓人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