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沒有客氣地坐下了,不一會,一位丫鬟端上來一壺茶。宋硯書為自己和陳武倒了一杯,然後端起面前的茶準備飲下,還未及入口,一股茶香便撲面而來,很明顯,這個茶的質量比茶棚裡好很多,看來錦繡閣的掌櫃收入不低,店中竟有如此好茶。
這時,一位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從後面急急地走來,此男子很瘦削,他穿着青色的長袍,衣衫下端繡着幾棵修竹,渾身上下不見濃郁的銅臭氣,看起來很有品味,不像是掌櫃,倒像是一位教書先生。
陳武起身,宋硯書也随之起身,陳武與掌櫃兩人互相見禮,宋硯書聽見陳武稱呼其為“馮掌櫃”,她繼而想到,以前在南風館裡聽說李琅的母親出身馮氏,難道這位掌櫃和李琅外祖家有親,不然如何能與主人一個姓氏,還是說他湊巧姓馮?
宋硯書思索間,馮掌櫃已經看見了他,但馮掌櫃從未見過宋硯書,便指着宋硯書問道:“陳侍衛,這位是?”
陳武介紹道:“馮掌櫃,這位是公子的朋友。”
“哦。”馮掌櫃恍然大悟。
宋硯書随之見禮:“馮掌櫃,在下宋硯書。”
“宋公子好。”馮掌櫃很是客氣。
接着他又望着陳武問道:“不知陳侍衛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錦繡閣這段時日缺一位賬房先生,公子體諒馮掌櫃一人身兼數職,既要管理鋪子,又要擔任賬房,太過辛苦操勞。因此,公子便派了一位賬房先生前來協助你。以後,麻煩馮掌櫃多費心。”陳武指着宋硯書。
馮掌櫃這才仔細瞧了瞧宋硯書,但見他眉清目秀,面皮白嫩,甚是英俊,年紀也不大,馮掌櫃心下直犯嘀咕:這莫不是公子的相好?不然,為何能勞動陳侍衛親自前來交待。大人最近管束公子甚嚴,公子将他安排在這兒,難道是方便過來相見?自己可不希望公子誤入歧途,還是找機會将此事禀告給夫人吧!
此時的宋硯書還不知道,馮掌櫃的内心已百轉千回,将她想成了李琅的粉頭。其實也不能怪馮掌櫃,主要宋硯書現下已有些長開,再加上李琅一直以來表現的那副眠花宿柳的性子,讓人不得不多想。
但馮掌櫃面上不顯,歡迎道:“陳侍衛,為公子管理鋪面,是老奴應該做的,老奴多謝公子百忙之中還記得此事。這位公子能來幫助老奴,那是再好不過了。”
接着,馮掌櫃對宋硯書說道:“宋公子,你若有什麼不懂的,皆可來問我。”
“多謝馮掌櫃,馮掌櫃不必稱呼宋公子,叫在下硯書便好。”宋硯書提議。
馮掌櫃思索片刻:“我年長你許多,便稱呼你為宋小哥吧!”
“也好。”宋硯書沒有拒絕。
“陳侍衛一路過來辛苦了,老奴待會略備薄酒,為陳侍衛接風洗塵。”馮掌櫃邀請道。
“馮掌櫃,不必客氣。在下今日還要趕回雅正書院,不能在此久留,你先将硯書安頓好。”
“這是自然,還請陳侍衛在此稍候片刻。”馮掌櫃說完便将宋硯書引入屏風後,沒想到屏風後别有洞天,出了有屏風的房間,首先映入宋硯書眼簾的便是一個月洞門,過了月洞門,有一個露天的院子,院中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樹,但此時,桂花樹尚未開花。
在院子的盡頭有一排房間,想來這便是後院了,馮掌櫃指着其中一個房間說道:“宋小哥,這個房間無人入住,你往後可住在此間。”
馮掌櫃将房門推開,房間裡布置的很是雅淡,桌椅床鋪一應俱全。宋硯書看着這個房間,心下滿意,和馮掌櫃道謝後便回到了後堂。
陳武見宋硯書安置好了,便起身向馮掌櫃辭行,由于鋪中還有要事需要馮掌櫃處理,陳武推拒了他的送行。但宋硯書堅持要為陳武送行,想來今日一别,再見之日不知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