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思将自己關在房中,翠萍不敢大意,時刻站在門前注意着屋内的動靜。
陳思思雖看起來柔弱,其實,她的内心很是堅韌。隻不過,她此時覺得以後恐怕很難再有男子入她的眼了,真是除卻巫山不是雲。
此時正在錦繡閣埋頭寫着賬目的宋硯書,并不知道自己已惹得陳思思黯然神傷,真真是打碎了一顆芳心。
不過,陳思思也不是死纏爛打之人,她想,既然宋公子對此無意,自己也不能強求,隻能說兩人并無緣分。而自己身邊還有最重要的父親母親,不能因為男人任性。
陳思思雖傷心,但還是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日子還得朝前看,她受了父母這麼多的關愛,以後也要撐起一個家,讓自己的父母老有所依。
陳思思調整好了心态,她将房門打開,翠萍看到姑娘出來了,她仔細盯着姑娘的面容,不放過一絲一毫,雖見姑娘面上正常,但心下還是擔憂,不禁試探輕叫道:“姑娘?”
“翠萍,我餓了,你去讓廚房上菜。”陳思思吩咐道。
翠萍一愣,忙應道:“哎,姑娘,翠萍這就去。”
翠萍去廚房前,還是有些不放心,喊了别的丫鬟守着陳思思。
不一會,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端上了桌,陳思思既已想通,便不再委屈自己,開始動筷享受美食。
這些時日以來,宋硯書越發低調,輕易不出後院,馮掌櫃也未再提起當日的親事,想來對方也不會糾纏,她覺得這件事應該告一段落了。
雖然此事結束了,但是最近的天氣卻變得有些反常,明明是四月的天,卻比往日更熱,甚至院子裡的井水都變得有些幹涸。
轉眼間,宋硯書來到錦繡閣已半月有餘,她也逐漸适應了目前的生活節奏,頗有一種閑适之感。
這日,馮掌櫃将玉佩拿給了在後院的宋硯書:“宋小哥,夫人已将穗子打好。”
宋硯書接過那塊玉佩,果見下方墜着一條精巧美麗的玉穗,玉穗配色清雅,上面還間或穿着一些白色的小珠珠,本來單調的玉佩,配上這條玉穗,立馬顯得高雅昂貴起來了。
宋硯書由衷地佩服馮夫人的心靈手巧,贊歎道:“夫人打的穗子真是精美,看起來别具一格。”
馮掌櫃聽宋硯書如此誇贊自己夫人,面上不自覺顯出一份驕傲:“夫人一貫蕙質蘭心,非一般女子可比。”
宋硯書點點頭,想來馮掌櫃情人眼裡出西施,不過以她觀察,馮夫人确實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不像是出身鄉野之地,她猜測,馮夫人以前應該讀過不少書。
宋硯書眉眼彎彎,真心實意道:“勞煩夫人耗費心力為在下打玉穗,硯書多謝夫人。”
“宋小哥,夫人說這些時日也多謝你幫我,這是她的舉手之勞,讓你不必言謝。”
“對了。”掌櫃從身後拿過來一個幹淨的小竹籃,“這是夫人閑來無事時在家中做的青團,夫人想,你一個人背井離鄉在外不易,吃喝上也多有将就,便讓我拿來給你。”
宋硯書受寵若驚,雙手推辭道:“這怎麼好意思?”
馮掌櫃硬塞進宋硯書手中,面上佯裝生氣:“夫人讓你拿着便拿着!家中人口不多,夫人做了許多,剩下的都散給了朋友和四鄰,并不是特意為你做的。”
宋硯書見馮掌櫃如此,便将小竹籃拿在手中,心中想着以後多為錦繡閣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就這一會,馮掌櫃臉上已經冒汗,他拿出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感慨道:“沒想到今年錦川鎮如此熱,更可怕的是,多日以來都未下雨,有些小溪流都已幹涸,隻剩下河床。”
宋硯書聽馮掌櫃如此說,心下一驚,她久未出遠門,也多日沒在街上閑逛,對于馮掌櫃的說的事情,一無所知。
怪道院中水井的水面高度越來越低,她還奇怪為何會如此,現下一切都有了答案,沒想到古時也出現了極端天氣。
若是如此,那今年的收成恐将受影響,糧價定會大漲。更會有些奸商,趁機囤積居奇,大發天災錢。今年将要難了,宋硯書面上一片擔憂。
“馮掌櫃,其他地方也是如此嗎?”宋硯書不禁問道。
“最近我并未出遠門,但我去揚州時遇到了其他外出歸來的掌櫃,我們之間聊了聊,并未聽他們說别的地方這樣。”
若是其他地方一切如常,隻有附近的天氣反常,那還好些,至少不會造成大面積缺糧,也能從外地運糧度過一時危機。
“宋小哥,現下天氣熱了,我看你并沒有夏裳,最近你也幫了不少忙,這樣,你從鋪中挑選布料,做兩身夏衫,最近穿春衫實在是撐不住。”馮掌櫃體貼道。
宋硯書沒想到馮掌櫃竟能想到此等小事,說實話,她最近确實感覺熱了,但由于自己沒有多餘的銀錢,便一直穿着厚衣服。
她本想着等發月錢時再添置,馮掌櫃既如此說了,她也不再推辭:“多謝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