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安走後,孟同知心下暗恨:若不是這突然冒出來的宋硯書壞自己的好事,李琅怎麼可能這麼順利,這麼快地解決此事!
本來這事要是無法解決,李知府定會大受影響,百姓也會滋生許多不滿。
這下可好,李知府在衆人心中的口碑定會更進一竿。
孟同知拈了拈自己的八字胡,臉上閃過一絲陰毒的笑,嘴中重複着:“宋硯書!”
他倒要看看,此人是何來曆?也敢破壞自己的計劃。
不知府衙中暗潮洶湧的宋硯書,并未想到自己這一小小為民的舉動,竟惹下了事端,招了孟同知的眼,為自己埋下了禍根。當然,這是後話,此時暫且不提。
現下,經過一路行駛,宋硯書已被李琅和陳東送到了錦繡閣。
他們到達錦繡閣時,太陽已快要落山,馮掌櫃看到三人,很是驚訝。
他知道宋硯書和公子出門辦事了,但他以為宋小哥要過段時日才會回來,沒想到僅僅過去短短兩日,宋小哥就歸來了。并且,還是公子親自将他送了回來。
馮掌櫃擡眼望了望此時有些暗沉沉的天色,說道:“公子一路奔波辛苦,現下天色已晚,今晚便留在錦繡閣歇息吧!”
李琅聽後并未反對,他确實不想再連夜騎馬趕往雅正書院,今晚在此睡個好覺,明日起來便直接回書院。
于是,李琅說道:“馮伯,今晚我和陳東依然歇在後院,明日我便回書院了。”
馮掌櫃也知道李琅學業繁忙,不可能長時間停留在錦繡閣,并且,他心中也盼望着公子能夠早日金榜題名,這樣夫人心中也有了安慰。
于是,馮掌櫃說道:“公子要以學業為重,切莫耽誤了去書院讀書。”
雖然李琅心中并不想去書院,但他知道馮伯是一心為他着想,便沒有反駁,點點頭便邁入了錦繡閣。
馮掌櫃想着公子定然沒有用餐,便主動邀請道:“公子若是不嫌棄,今晚請至寒舍吃個便飯,内子的廚藝一向很好。”
馮掌櫃此言,讓李琅想起了馮夫人做的青團,那手藝确實不是等閑之人。
但他覺得今晚突然登門或許有些唐突馮夫人,因此并不想在此時麻煩馮掌櫃和夫人,便說道:“馮伯,我們便不去叨擾了,下次有機會再去嘗嘗馮夫人的廚藝。”
“公子太客氣了,這怎麼會打擾,公子平日裡對我多有照拂,内子也一直想感謝公子。隻不過因為公子身在揚州,一直沒有機會。前幾日,公子來時,内子就怪罪我怎能讓公子去酒樓,應該由她下廚,邀請公子來家中做客。現下正好有這個機會,公子若是不去,我回家後,可能又會受到内子埋怨。”馮掌櫃将夫人想要感謝李琅的心情傳達了出來。
李琅還要再說些什麼,又聽馮掌櫃道:“公子,今晚還請賞光。”
馮掌櫃說的有理有據,一時間讓李琅說不出拒絕的話,既然如此,他說道:“馮伯,那我們今晚便叨擾了。待我和陳東将馬拴好,再給馬兒喂些草料後,便去馮伯家中。”
馮掌櫃聽完,臉上很是高興,答應道:“哎,哎,公子。那容我先回去通知内子一聲,相信她定然很歡迎大家來做客。”
說罷,馮掌櫃便歸家了,想來也是回去和馮夫人一起備菜,準備迎接李琅。
宋硯書自從上次被馮掌櫃邀請去馮宅做客後,時常想念馮夫人的廚藝,現下因為李琅終于可以嘗到久違的美食,她的腹中瞬間感覺饑腸辘辘。
待馮掌櫃走後,李琅去安排他的馬,他的馬是難得一見的駿馬,皮毛油光滑亮,身無雜色,唯餘額間一點白,看起來點綴的恰到好處。
此馬一看便是李琅的愛馬,因為宋硯書見他親自将馬拴好,用手心輕輕地撫摸馬背,馬兒見狀,親昵地蹭了蹭李琅的手心。接着,他便拿了些幹草放在了它的面前,溫柔地說道:“吃吧!”
宋硯書乘坐了此馬兩次,卻一直不知曉它的名字,便問道:“李兄,此馬可有名字?”
李琅說道:“此馬名叫墨白。”
“好名字,和馬兒相得益彰。”宋硯書贊歎道,蓋因此馬除額間一抹白,全身皆烏黑。
宋硯書看着墨白,也想上手摸摸它,沒想到墨白竟将頭一扭,不讓宋硯書撫摸,宋硯書的手一時尴尬地放在半空中。
她将手放下,摸着鼻子笑道:“墨白真有個性。”沒想到這匹馬兒還是個傲嬌的性格。
李琅面上一派笑意:“硯書,墨白比較認生。”
接着,他俯身對着墨白的耳邊輕輕說道:“墨白,這是我的朋友,你讓他摸摸。”
緊接着,墨白竟點了點頭,宋硯書心下不禁驚歎:這匹馬兒如此通人性!
“硯書,我已和墨白商量好,你來試試。”李琅邀請道。
宋硯書又将手放上去,這回墨白真的沒拒絕,她手心感受着墨白滑亮的皮毛,好笑地說道:“李兄,還是你的話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