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書現下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隻能睜大杏眼瞪着柳塵。
柳塵看到宋硯書的表情,心下暢意,如此欺瞞自己之人,定要讓他受到該有的教訓。更何況,自己還花了不少銀子幫他治病,而他卻是這麼回報自己的!
柳塵對宋硯書的憤怒熟視無睹,他露出了神秘一笑:“不過,硯書,若是你來求我,或許我能網開一面。”
宋硯書看着柳塵不懷好意的神色,面上冷然。
她心知柳塵并沒有放過自己的打算,即使求他也無用,便在心裡歎道:難道天真的要絕我!
若是能因此回到現代就好了!
想她在這裡,多少次因為容貌被人盯上。
即使她扮成男子,也不是那麼安全,畢竟總有些特殊癖好的男人,喜歡蹂躏些俊俏的郎君。
這種東躲西藏,總是擔心被南風館發現的日子,她也不想再過了!
而現下對她動手的男子,一看便是高手,自己即使目前能僥幸逃脫,也定不是他的對手。
既如此,宋硯書決定不再掙紮,而是看看他們到底要如何!
宋硯書暗忖:在這間石室裡,自己勢單力薄,一人面對兩人,自然沒有勝算。
但若是出了這間石室,說不定便能找到機會。
柳塵等了半晌,沒有從宋硯書眼中看到求饒的意思,便說道:“看來你一心求死了,也罷,今日我便成全你!”
宋硯書心說:本來就沒打算放過自己,柳塵期待自己求饒,無非就是想看自己怕死的模樣,而自己是不會讓他得逞的。
宋硯書不再看柳塵,一臉心如死灰的模樣。
“好,柳某佩服。”柳塵拍手贊歎。
接着,他對控制住宋硯書的男子說道:“暗玄,動手吧!”
原來此人叫暗玄!宋硯書想了想,之前确實未在南風館聽過暗玄這個名字。
看來,此人是南風館專門培養出來的高手。
看暗玄的手法如此輕車熟路,以往定幫助柳塵做過不少傷天害理、殺人害命之事。
就是不知這個石室在何地,宋硯書現下覺得此時可能不在南風館。
畢竟南風館平日裡往來客人較多,整日裡魚龍混雜,若是将人擄去南風館處理,容易被人發現,走露風聲。
若是鬧大了,讓南風館傳出沾上人命官司的名聲,生意恐怕會一落千丈。那些來南風館的人好色,卻很惜命。
因此,宋硯書覺得此間石室定然不在南風館,甚至不在揚州城,而是在哪個荒郊野嶺建造的。
宋硯書以前聽秋霜說過,柳塵隻是南風館的掌事,他必沒有那麼大的能量。想來,這都是背後的主人一手安排,恐怕就連這位暗玄,也不是真正聽從柳塵的命令。
既而,她又想到甯江、甯溪,南風館培養了這麼多人手,背後定沾過不少人血,而擁有如此大的能量,也不可能是一般人。
宋硯書猜測,這位真正的東家恐怕是位位高權重之人,畢竟生意做的再好,若是沒人撐腰,也不敢如此不管不顧地沾染人命。
想到此處,宋硯書有些不寒而栗。背後之人一直想找的東西定然藏着什麼秘密,這個人所謀甚大。
柳塵看着正在被綁的宋硯書竟還在那裡走神,心下有些難以理解。正常人面對死亡時,都是痛哭流涕,跪地求饒。
而他,卻面上安然,泰然處之。
柳塵心下狐疑,甚至覺得宋硯書在想什麼脫身的法子。
畢竟宋硯書是有前科的,柳塵覺得不能小觑他。
雖然現下宋硯書被暗玄點了穴位,無法動彈,但柳塵不敢掉以輕心,還是要時刻提防他。
此刻,柳塵不管宋硯書是如何想的,但自己要确保萬無一失地處理掉他。
因此,宋硯書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暗玄将綁好的自己裝進了準備好的麻袋裡,随即麻袋上的紮口便被緊緊系上。
她的面前再也沒有了閃爍的火光,取而代之的是有些黑暗的小小空間。
她看不見外面的情況,并不知柳塵和暗玄的目的何在?他們又打算如何置自己于死地?
随着轟然一聲,石室的門開了。
但被裝在袋子裡的宋硯書,卻難以看見外面的場景。
暗玄扛着裝着宋硯書的麻袋,和柳塵一起出了石室。
此時,外面月黑風高,正适合柳塵和暗玄殺人越貨。
柳塵和暗玄走了一陣,宋硯書便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這定然是走在草叢裡。
原來石室建造的位置選在了一處崖頂的石洞裡。出了石洞,就是一處野草叢生的平台。
而過了這段平地,便到了懸崖邊。
懸崖底下深不見底,滔滔的浪花奔騰不息。
宋硯書現今雖目不能視,但是耳朵依然能聽見聲音。
她雖不知現下到了懸崖邊,但她耳邊傳來了河水拍打岸邊的浪聲。
宋硯書判斷此時定然到了河邊,看來柳塵是想把自己扔在河裡。
但她并不知道,這不是單純地扔入河中,而是從懸崖邊抛入河中。
這是柳塵想到的能讓宋硯書徹底消失的絕妙法子。這樣,連屍身都難以留存,更不會有人發現。
河水能掩蓋掉一切痕迹,若是宋硯書的屍身被河水沖泡的面目全非,更是死無對證。
為了萬無一失,也為了讓宋硯書沒有任何機會逃脫,柳塵讓暗玄在四周尋些石塊綁在麻袋上,這樣,宋硯書定然會沉入到河底深處。
宋硯書并不知柳塵如此狠辣,她還想着自己會遊泳,待會可以有機會從河中逃脫。
崖下河水流速很快,且咆哮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尤為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