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玄綁好石頭後,便站在崖邊,任由飒飒的冷風吹過。
他将裝着宋硯書的麻袋高高舉起,毫不客氣地扔下了懸崖。
宋硯書下墜的速度極快,呼呼的風聲穿過了她的耳邊,她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失重之感。
她還沒來得及細細思考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便已沒入水中。
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包裹着她,被點了穴的宋硯書突然就能動了。
宋硯書不解,難道這個還有時效性?
但她也顧不得細想,隻能努力地屏住呼吸。
她拿下頭上的簪子,頓時,一頭如瀑般柔順的青絲在水中鋪散開來,随着河水浮動着,看起來竟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宋硯書想用簪子尖銳的一頭劃開麻袋,但奈何綁上石頭的麻袋在水中下降的非常快,不一會便落到了河底深處,再加上不斷湧動的水流的沖擊,宋硯書竟有些握不住手中的簪子。
而此時,她的憋氣也已到了極限,可是她還沒有掙脫麻袋,宋硯書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
此刻,站在懸崖邊的柳塵看着消失在滾滾水流中的宋硯書,不帶任何感情說道:“暗玄,此人已除,我們也可向主子彙報了!”
暗玄點頭,柳塵接着歎道:“就是可惜,關于那樣東西,也沒有從他的嘴裡發現任何蛛絲馬迹。”
“柳掌事已盡力,主子自不會責備。”暗玄說道。
“我要先回南風館了,畢竟孟池還在派人盯着我,若是在外耽擱太久,恐惹其懷疑。”柳塵說罷便要回去。
“柳掌事請便,暗玄要回去向主子複命。”暗玄抱拳作揖,不一會便消失在黑夜中。
崖上冷風陣陣,将柳塵的衣衫吹動的簌簌作響,柳塵站在崖邊,神色未明。
宋硯書早已被崖下的河水吞沒,消失在了遠方,柳塵依然望着崖下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時,河中的宋硯書早已不在崖底,而是順着水流飄向了未知之地,她現如今已在死亡線上徘徊,意識也變得模糊不清。
她覺得自己今日可能真的要命喪于此!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也是宋硯書命不該絕,她被河水沖到了寬闊的江面上。
此時正值黎明,江面上有不少船,不僅有趁着天未亮時來打漁的漁船,還有在河面上行駛的航船。
一艘漁船像往常一樣行駛到打漁之處,漁民在已打好窩的地方,将網朝江面上抛灑下去,不一會,他們便将網收緊,欲将漁網拉出江面,拖到船上。
但是今天的漁網不同以往,拖起來竟然非常沉,衆人心下變得激動不已,看來今天收獲頗豐,定能賣出不少錢。
衆人摩拳擦掌,用力将漁網朝船上拉。
不過一會,漁網便在衆人的合力拉拽下出了水面,衆人将其拉到了船上。
一條條活蹦亂跳的魚在船上跳動着,衆人看着這些喜人的魚兒,很是開心,今日沒有白忙活。
但是,他們很快便看到了裡面夾雜着的一個麻袋。
“這是什麼?”其中一人好奇道。
此時,麻袋由于經過水的浸泡,牢牢地貼在宋硯書的身上。
衆人隻看形狀,便知麻袋裡有一個人。
但是麻袋一動不動,讓他們有些不敢上前。畢竟捕魚時若是捕上一具屍體,還是非常可怕的。
衆人雖對此麻袋充滿了好奇,但是場面一度僵持,無人上前。
終于,有一位名叫江流的年輕小夥子大着膽子上前,高喊道:“我來打開。”
衆人不禁佩服他的勇氣,主動為他讓開了一條道。
江流拿出一把匕首,利落地将麻袋割開。
此時,面對大家的是一個披散着長發的男子背影,看起來莫名的有些詭異。
衆人見此,皆後退了些許,心中害怕被什麼鬼怪之類的纏上。
江流大着膽子将此人翻了個身,此時衆人才看到一個慘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頰。
待衆人細細打量一番,看到宋硯書皎若秋月的面容時,皆倒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驚呼!
此人雖身着男裝,但是這樣看去,竟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子!
在這個半明半暗的黎明間,此女子竟像是一位從水中而來的美豔女鬼。
一時間,衆人心頭複雜,是誰将這樣的女子殘忍地丢在江水中?
并且看着麻袋四周結實綁着的石頭,便知這人沒想讓此女子有生還的可能。
衆人不禁惋惜:“這樣美的女子,便這樣香消玉殒了!”
江流不知衆人心中所想,他從小到大,從未見過這麼般般如畫的女子,一時竟看呆了,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一位年長者連忙說道:“江流,快看此女子還有沒有氣息?”
江流這才反應過來,趕快将手指放入宋硯書小巧的鼻子下方,激動地說道:“還有氣息!”
“有氣息,便還有救!”老者說道。
衆人聽老者如此說,皆面面相觑,因為此漁船上并無大夫。
再說,船上都是大老粗的男人們,若是動手施救,恐冒犯姑娘,壞她名聲。
恰在此時,有一艘裝飾低調的船行經到漁船旁邊。
老者銳利的眼睛一掃,便說道:“想來這艘船上有大夫。”
衆人聽罷,便大着膽子朝船上喊:“船家,請停一停。”
不過須臾,船艙裡便走出來兩名帶刀侍衛,冷臉說道:“大膽,何人在此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