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五日便過去了,這幾日,宋硯書幾乎都待在屋内足不出戶。
而還想和宋硯書搭讪的雲昭,幾乎日日都出來,在船上四處遊蕩,想要與宋硯書再來一場偶遇。
但是很遺憾,他沒有看到宋硯書的影子。
雲昭不禁有些挫敗,他實在不忍将宋硯書送給大哥的上峰。
在家中時,雲昭便知大哥的上峰不近人情,且遲遲未娶親,因此不少人都想獻上美人,以搏此人歡心。
但此人眼光甚高,此前的美人皆未入得了他的眼。
越是如此,衆人越是難以放棄,皆使出渾身解數去網羅美人。
尚未到揚州前,雲昭便知大哥也在搜尋美人,試圖去讨好自己的頂頭上司。但在自己離家之前,大哥尚未尋到滿意的人選。
而現下,阿姐要把救上來的秋棠送給大哥的上峰。
不過,雲昭不得不承認,秋棠确實是難得的姝色,至少他目前尚未見過如此佳人。
但一想到這樣的人要送給大哥那嗜血的上峰,雲昭實在覺得太過殘忍。
可自己尚未考中進士,在家中并沒有話語權,父親和大哥不可能在意自己的想法。
想到此處,雲昭不僅握緊了拳頭,轉身回到了房間。
雲昭最近的反常行為煙綠都看在眼裡,但他卻實在不知,自家公子為何突然變成這樣。
但是對于公子的要求,他隻能照辦,并沒有發表任何看法的權力。
因此,煙綠便也老老實實地跟着雲昭回到了船艙。
但是,當他看到雲昭竟将放在箱子底部的書拿出來溫習時,不禁瞪大了眼睛。
煙綠在心裡念叨,真是怪哉,自從離開雲府後,公子便從未翻過書,如今竟有模有樣地看了起來,煙綠不知雲昭又受了什麼刺激!
不過,看書總歸是好的,若是公子能一舉高中,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也跟着水漲船高。
想到大公子身邊頤指氣使的小厮,煙綠并不服氣,因此,他對雲昭的勤奮樂見其成。
而在船艙中的宋硯書,雖不知雲素蘭心中的打算,但她一直在思考該如何離開。
因為她從來不想将自己的命運交由他人,尤其還是這樣的不熟悉之人。
這幾日,雲素蘭并沒有給宋硯書安排活計,因此,宋硯書在屋内甚是無聊。
所幸連日來有夏荷陪着她,兩人平日裡聊聊天,夏荷還教她繡花樣,一時間,氣氛和樂。
可越是這樣,宋硯書的心中越沒底,這種無法掌控方向的感覺讓她難以放松警惕。
她并不想去雲府做丫鬟,若要脫身,隻能在路途上想辦法。
一旦入了雲府,自己的命運便捏在了别人的手裡。
可目前來看,這艘船似乎要一直行到京城,路途中不會停留。
或許,隻有到達京城的碼頭才有機會!
想來,雲素蘭不會因為在碼頭走失一個毫不重要的丫鬟而大動幹戈。
這些日子以來,夏荷和宋硯書說了些雲府的事情。
當然,夏荷隻說了府中有哪些主子,因為她擔心秋棠一無所知,容易不小心沖撞主子們。
宋硯書有心打聽路途的停留情況,又怕夏荷多心,隻能一路忍着。
對于夏荷的描述,也是時不時附和。
宋硯書知道,她們不日便将到達京城。
她面上不顯,實則已在心中規劃該如何脫身。
卻說春蘿,自那日得知了雲素蘭對宋硯書的安排,危機感便消失了,對宋硯書的态度也好了不少,不再似開始時處處刺人。
春蘿的前後态度變化之大,宋硯書自然能感覺到。
這讓她的心中更是産生懷疑,畢竟春蘿之前對自己毫不客氣,而今卻能好聲好氣地和自己說話,傳達雲素蘭的吩咐時也态度較好。
如此種種,讓宋硯書意識到,定是雲素蘭和春蘿說了些什麼。
若是沒有雲素蘭的交待,春蘿不可能這樣。
可雲素蘭若是僅僅讓自己做丫鬟,那麼春蘿身為雲素蘭身邊的大丫鬟,地位遠高于自己。
就算春蘿對自己頤指氣使,别人也不會說什麼。
畢竟普通的丫鬟和大丫鬟,還是有區别的。
可是,春蘿卻變了。
到底是什麼,讓春蘿對一個丫鬟的态度改變了。
難道說?宋硯書的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難道說,雲素蘭讓自己當丫鬟隻是個幌子?她還有别的計劃?
宋硯書好像是打開了任督二脈,若是如此,那麼春蘿一定知道!
想必雲素蘭一定叮囑過春蘿,自己若貿然打聽,一定會打草驚蛇。
别看春蘿有時脾氣較大,甚至心直口快,但她對雲素蘭非常忠心。
想通了這些關節,宋硯書便覺得要找機會仔細觀察春蘿,看看能不能發現些蛛絲馬迹。
卻說這些時日以來,雲素蘭并沒有召喚宋硯書,但是宋硯書的一舉一動皆逃不過雲素蘭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