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看着雲素蘭的神情,不禁為秋棠捏了一把汗。
此刻,他倒不那麼希望阿姐找到秋棠。
因為他想象不出,若是阿姐将秋棠抓回來,會怎樣對待她?
春蘿很快便去而複返,她的手中不僅拿着一個裝着令牌的精美荷包,還有一副畫以及一副面紗。
雲昭看到那幅畫,心中感到不妙:“阿姐,這是?”
“你未回來前,阿姐已畫出了秋棠的畫像,包括她今日的穿着打扮。”雲素蘭說道,“既然尋人幫忙,沒有畫像如何去找?”
雲昭隻能言不由衷地誇贊道:“阿姐考慮的真是周到。”
“既如此,你和我親自去找裡長。”雲素蘭睨了雲昭一眼。
雲昭呵呵一笑:“阿姐,你如此金尊玉貴,此事,便由弟弟代勞了。我馬上就去見裡長,你先在船上歇着。”
“哼。”雲素蘭面無表情,“阿弟,秋棠都能從你手裡跑了,你覺得,我會再放心讓你去做這件事嗎?”
雲素蘭的話讓雲昭無言以對,此時,無論他說什麼,好像都顯得太過蒼白。
雲素蘭帶着一行人來到了裡長辦公處,門口衙役原本想攔,但見雲素蘭手中出示的令牌,迅速退了回去,恭敬問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我要見你們裡長,他可在此。”雲素蘭說出此行的目的。
“自然在,姑娘請。”衙役将其引入府内,讓其在廳堂坐着等候。
衙役則進入裡間,對着裡長耳語一番。
裡長聽罷,眉頭一揚:“可是真的!”
“千真萬确,現下人正在廳堂等候。”衙役言之鑿鑿。
“哎呀。”裡長忙起身,“快随本官前去迎接。”
裡長到達廳堂,果然見屋内坐着一位氣質出衆的姑娘,姑娘旁邊還站着位挺拔俊俏的公子。
裡長谄媚地上前說道:“不知雲公子和姑娘何時到的河灣鎮?本官竟不知曉,着實怠慢了。”
“裡長不必客氣。我們也是因為大雨,才臨時決定停靠在河灣鎮的。”雲素蘭說道。
裡長恍然大悟:“原是如此,既然本官已知曉,定然要設宴款待諸位,以盡地主之誼,還請姑娘和公子不要推辭。”
接着,他又問道:“雲大人最近可好?”
“家父甚好,多謝裡長挂心。”
“那就好,那就好。”裡長搓搓手,有些忐忑,“不知姑娘和公子前來,有何要事?可是大人有什麼吩咐?”裡長猜不出他們此來的目的。
“裡長大人,今日我們姐弟前來,并非因為公事,乃是有一件私事,想拜托你。”雲素蘭言辭懇切,直入主題。
“姑娘但說無妨,若是本官能辦到,絕無推辭。”裡長承諾道。
“此事也不是一件大事,我們一行人到河灣鎮後,阿弟帶着丫鬟上岸采買,誰成想,家中丫鬟竟在上岸後跑了,我們原也不想麻煩大人,想着侍衛們找到便算了。但這丫鬟甚是狡猾,我們在這裡又人生地不熟,突然想到裡長大人對河灣鎮的情況了如指掌,便想讓大人幫幫忙。”雲素蘭一番話說的甚是漂亮。
裡長聽罷,竟松了一口氣。他也知道雲素蘭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來找他,自然是有事需要他幫忙。
本來他擔心有什麼為難之事,若是自己幫不上忙,恐得罪雲府,将來升遷時,說不定還會受到影響。
但現下,隻是一個逃奴,裡長覺得,此事應該不難。
因此,他說道:“這逃奴竟如此大膽,姑娘放心,隻要她還在河灣鎮,抓住她不難。此事就交由本官去辦。”
“多謝大人。大人放心,我定會向家父美言幾句。”雲素蘭說到了裡長的心坎上。
接着,她指着身後的侍衛,“大人,這些都是我帶來的好手,現在都交由大人,大人可随意差遣。”
“程侍衛,務必配合裡長一起尋找秋棠。”雲素蘭叮囑道。
“卑職得令。”程進上前一揖。
裡長看着這群侍衛,胡子一抖,自己哪敢真的使喚他們。
随後,他說道:“雲姑娘,雖說抓一個逃奴不難,但若是不知她的樣貌,無異于大海撈針。”
“裡長放心,本姑娘已經準備好了。”雲素蘭示意,春蘿将手裡的畫遞給了裡長。
“裡面便是那丫鬟的樣貌,裡長可以找人臨摹,人手一份,這樣找起人來定然事半功倍。”
“還是姑娘考慮周到。”裡長恭維道,“如此,姑娘就請靜候佳音。”
“好,那我和弟弟便在船上等着大人的好消息了。”雲素蘭滿意離去。
對于雲素蘭交待的事情,裡長很是上心,因為若是辦好了,給雲家留下好印象,自然對自己的仕途大有裨益。
自己一直在鎮上當一個小小的裡長,可若有雲大人的青睐,那便不同了。
更何況,雲姑娘留下的這些侍衛,名義上是和自己的手下一起找人,實際上何嘗不是在監視自己呢?
而這些人,既然能保護姑娘和公子,又怎會是一般的侍衛,他們在雲大人身邊定然很有臉面,裡長覺得自己有必要和他們打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