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狗子的笑容在月光下特别耀眼。
狗子将鬼牌遞給宋硯書,宋硯書接過後,借着今晚異常明亮的月光,瞧見了鬼牌的樣式。
鬼牌并不大,像一個印章,一看便是為了方便攜帶。
這個牌子方方正正,不知由什麼材料制成,通體泛着黑幽幽的光,令牌表面雕刻着一隻鬼頭,看起來陰森森的。
宋硯書看完後,便将鬼牌還給了狗子,并說道:“走吧!”
二人也不再耽擱,離開了這個燒焦之處。
狗子在前,宋硯書在後,月光将兩人的影子拉的修長。
狗子走的全是偏僻小道,不過,這樣有一個好處,便是二人沒有遇到一個巡夜之人。
不知走了多久,周圍的建築漸漸消失,暗夜裡竟然升騰起了薄薄的煙霧,附近都被掩映在煙氣裡,在深夜裡竟然充滿着不可言說的鬼氣。
再往前走,人漸漸多了起來,并且都和他們朝着相同的方向。
看來,大家都是前往鬼市的。
不過,宋硯書卻看不到他們的面容,因為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各式各樣的面具。
宋硯書奇怪問道:“狗子,他們臉上為何都帶着面具?”
“哦,差點忘了和你說。”狗子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個青面獠牙的面具,将它遞給宋硯書,解釋道,“來此處之人,自然不想被别人認出來。帶面具,也是為了遮擋面部特征。”
狗子竟貼心地為宋硯書準備好了面具,隻是這個圖案,怎麼看怎麼猙獰。
“你也趕快帶上吧!”狗子催促道。
“那你?”宋硯書并未看到狗子手中還有别的面具。
狗子一笑:“你看我的臉可需要?”
宋硯書看着狗子髒兮兮的隻露出一雙眼睛的面容,不覺失笑:“确實不需要。”
“好了,我們快走吧,前面還要大排長隊呢!畢竟,鬼市一個月隻開一次,積攢了很多急着來交易的顧客呢。”狗子說罷,便加快了步伐。
果然,不過一會,人群便多了起來。
沒想到,子時了,在整個望津城沉睡之際,鬼市竟還能如此熱鬧,真是不可思議。
待宋硯書和狗子走近,果然看見前面排起了長龍。就連檢查鬼牌之人,也帶着面具。
宋硯書遠遠望去,鬼市的牌樓在薄霧裡若隐若現,就連上面挂着的燈籠,也在暗夜裡發着幽幽的光,将牌樓下帶着面具的衆人照的如牛鬼蛇神般。
衆人不像是來做交易的,倒像是來排隊喝孟婆湯,等着投胎的。
想到此處,宋硯書忍不住渾身發涼。
這個鬼市,竟如此神秘!
此情此景,宋硯書不想在此多做停留,隻想等事情辦完後便迅速離去。
兩人站在隊伍裡,等了一陣,便輪到了他們。
門口的守衛帶着牛頭面具,他接過狗子手中的鬼牌,又看了看狗子破爛不堪的樣子,不覺将鬼牌放在手中摩挲了一番,又放在眼前仔細觀察了下,問道:“有幾人?”
“兩人。”狗子指指身後的宋硯書。
“嗯。”此人點點頭,臉上的牛頭面具朝下晃了幾下後,便揮手讓狗子和宋硯書進去了。
“此人為何看你的鬼牌這麼久?”宋硯書忍不住問道。
說實話,剛剛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真害怕狗子手裡的鬼牌有什麼不妥之處。
“他不過是看着我的穿着,有所懷疑罷了。”狗子不甚在意。
“我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麼?”宋硯書語帶擔憂。
“放心。我借的這塊鬼牌,它的主人今日是不會來鬼市的,我們也不會被發現。”狗子很自信。
“你如何确定?”
“因為他今晚,正在被其他更重要的事纏身,根本沒有空過來。”
既然狗子如此說,看來他已将一切都打探清楚了。
宋硯書跟狗子走在鬼市裡,鬼市的構造看起來非常無序,各個攤位也擺放的很是随意。
不僅來鬼市的人帶着面具,就連在攤位前做買賣的人也帶着面具。不過,他們的面具卻是統一的。
想來,這是鬼市為了區分攤主和顧客的區别。
看來,無論是攤主還是顧客,都不想讓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交易雙方隻想錢貨兩清,再無牽扯。
可是,宋硯書又迷糊了,每個攤主都帶着一樣的面具,如何區分他們的業務呢?
而在宋硯書身旁的狗子,卻絲毫沒有好奇,他行動自如,猶如閑庭信步。
宋硯書見狀,便問道:“狗子,你以前來過鬼市?”
“這是自然,不然,我如何知道入鬼市的規矩。”狗子沒有隐瞞。
原來如此,宋硯書心想道,就是不知狗子之前為何來這,不過,宋硯書見狗子沒有多說,也就不再就此事多問。
“不過,我有一事不明,他們都帶着同樣的面具,你如何知道他們的業務?”
“你看每個攤位前面挂的小旗子。”
“小旗子?”宋硯書疑惑,她并沒注意到小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