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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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園内。
冬柳着急地向賀繁縷傳達崔氏的話:“夫人說,要您趕快回府一趟,這益園已經安穩下來,實在不必您日日親自盯着。”
他轉述完卻沒得到公子的反應,擦擦額頭上的汗,隻好将希望寄托到蘇漫與的身上。
接收到冬柳的信号,蘇漫與啜口茶,聳肩表示她也無能為力。
畢竟他師兄認定的事,誰也勸不回來。
兩頭都是主子,哪邊也不能得罪,冬柳覺得沒有人比他還悲催了。一個忙着事業連頭也不擡,一個又愛子心切要他回家。
猛的靈光一閃,好像找到了關鍵,他顯示瞥了眼公子的臉色,稍稍放下心,道:“奴才來的路上看到了小姐的貼身侍婢。”
賀繁縷擡眸,那一瞬,目光仿佛冰封的山巅,不寒而栗。
他口中的小姐,不言而喻。
一旁的蘇漫與垂眸一笑,不愧是師兄身邊的人,這可真是打蛇打到七寸了。
見自家主子沒說什麼,他接着道:“小姐好似要尋間鋪子,賣些與貓相關的物件,隻不過資金不足,所以打發侍女出來賣些零散的東西攢攢錢。”
聽了他的話,賀繁縷收斂了眼中的冷色,陷入沉思。
“公子,這下您可随奴才回府了吧。”冬柳小心翼翼的詢問。
“現在也學會與我讨價還價了。”
“一物換一物,這是您教給奴才的。”冬柳玩笑道,這是知道事成了。
賀繁縷搖搖頭不看他得逞的神色,想了想确實好久沒有回家了,指尖抵住額角,嗤笑一聲,母親真是小孩子心氣,永遠隻有這一招。
事務全權交給蘇漫與照看,她自是不會推辭。
賀父需随時照看聖上身子,并不在府内。
崔氏見了許久不見的兒子,先是抱怨他不好好照顧自己,身體都消瘦了。
冬柳站在一旁笑出聲:“夫人盡開玩笑,您不是不知道公子每日晨起都會打半個時辰的拳,身體硬朗着呢,不是消瘦而是更健壯了。”
崔夫人讓他逗得一樂,看向自家朗逸的兒子:“今日叫你回來是有正事,我有個閨中密友,前些年被聖上派去外地駐守,這幾日才舉家回京,我這位好友卻落下個腰酸背痛的毛病,尋了好多名醫竟也不見好。”
見他神色認真,并無煩意,繼續道:“一會你便随我去看看,你學醫多年好歹能給個主意不是。”
賀繁縷哪能不依,很快答應下來。
可當他随着母親來到府内,看到那隻活蹦亂跳的橘貓時,他眉心一跳,整個人都不好了。
崔夫人與郭氏許久未見,好一番熱絡親熱,兩人有從小的交情,好不容易重聚,自是有好多話說不完。
眼前的夫人哪有半分病痛的樣子?
仆人上了茶,崔夫人拿起茶盞,面帶嫌色道:“去,别在這打擾我與你郭姨母交談。”
賀繁縷:……他就知道
郭氏握住她的手臂,阻攔道:“怎麼跟孩子這樣說話,你這脾氣真是分毫未改。”
然後轉身看向賀繁縷,眼中的滿意之色是藏也藏不住,吩咐門後的小厮:“帶賀公子到處逛逛。”
賀繁縷歎了口氣,躬身行禮告辭。
“公子,我們郭府大着哩,處處是好景緻,有一處海棠花盛開十分燦爛奪目,恐怕整個京城也比不上這一顆。奴才這就帶您前去。”
小厮十分機靈,一邊說着話就把人帶到了目的地。
而那頭,葉安甯看見樹下湖旁站着的人,心中閃過一絲不耐,雲嬷嬷跟在身後,鐵了心的不講情面。
她踢了踢腳下的石子,一臉苦澀地走到男子跟前。
可待她擡頭看清面前之人的容貌時,原本被娘親安排與陌生男子見面的煩躁頃刻間消失不見,唇角竟然勾起一絲笑意,有意思。
那些跟着的丫鬟婆子早已有眼力見地離開。
賀繁縷見到她好似并不驚訝,臉色淡淡,并不打算開口說些什麼。
葉安甯嗤笑一聲,直直道:“你心悅的是願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