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郝子蜀瞪大雙眼,不敢相信上午還一臉決絕地拒絕他的玉京此刻竟然改口了?
“事不宜遲,現在就走吧。”玉京朝着衛期示意,起身去拿她的行李。
看着玉京毫不在意他的模樣,衛期感覺一口氣梗在胸中,但伸手卻隻能打到棉花,無奈地跟着玉京走進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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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現在就去?我才剛從長公主府回來啊?”郝子蜀雙目渾圓張大嘴問道,他好不容易從長公主府裡讨饒回來,現在又自己跑回去?
“走吧,郝大夫不是想讓我幫你解決長公主府裡的麻煩事嗎,今晚我就幫你了了這樁差事,這樣你以後便不用再整日穿梭在河明郡與賀城了。”玉京拎着藥匣子走出來,炯炯的目光盯着郝子蜀有些不情願的臉龐。
“行吧,隻不過要是公主府怪罪下來,你可别說是我要拉你來的。”郝子蜀沒好氣地說道,心中卻悄然一松。
玉京能拿出靈藥,就證明不是普通人,說不定真的有辦法幫他解決長公主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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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初升,将皎潔的清輝灑在不見人煙的樹林中。
一輛飛奔的馬車從林中穿出,朝着遠處的城池疾馳。
車中的郝子蜀将窗戶輕輕打開一道縫,向着遠方眺望。
“再有一刻鐘便到賀城了,玉京你可一定要守口如瓶,長公主府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郝子蜀悄悄附在玉京耳邊說道。
一旁的衛期與白清岚虎視眈眈地看着他,擔心他将他們拐到什麼虎穴狼巢。
玉京點頭,她早就猜到長公主府定然是出了什麼事,才會選擇戒嚴整座城池。
飛奔的馬兒忽地嘶鳴一聲,馬車猛地一颠,衆人都朝着前方倒去!
艱難地站穩,隻見數支利箭朝着馬車内飛射而來,玉京連忙将郝子蜀壓倒。
“這……”郝子蜀剛心有餘悸地開口便被玉京一把捂住嘴。
四人趴在車底,躲過飛箭,正當玉京抓緊木劍準備悄悄下車時。
一把利劍如排山倒海般将馬車的木闆劈爛,玉京與衛期各自拖着身邊的人猛地一躍從車上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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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郝子蜀交出來!”拿着利劍的蒙面黑衣人眼神陰鸷地盯着玉京。
“你是何人?”玉京手執木劍擋在郝子蜀身前。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人見郝子蜀躲在玉京身後,腳掌用力,如獵豹般向着玉京攻去!
“衛期!保護好郝大夫!”玉京擡劍反手将那人攔住,開口大喊道。
這人竟然不是沖着她來的,恐怕是與長公主有關系了,今日真的是有些倒黴了,竟然碰上兩波殺手。
玉京手腕翻轉發力,掌中木劍朝着蒙面人推進,将他與郝子蜀拉開距離。
蒙面人力道一減,抽劍以退為攻,朝着玉京頸間刺去!
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有幾分貨色,那木劍怕不是凡品,竟然能與鐵劍相接而不斷!
四處幾個黑衣人噌地從樹叢中冒出,俱是朝着郝子蜀襲去,衛期連忙将白清岚推到樹林中,起身快步攔住黑衣人,手上動作飛速将幾隻流箭斬斷,将郝子蜀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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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警鈴大作,玉京抽劍翻身朝着那黑衣人腰間刺去!
锵——
兩劍擦出火星子來,玉京手臂一沉,與蒙面人目光交彙,幾乎要閃出電光!
“玉京!閃開!”
從身後傳來白清岚的喊聲,玉京眼皮一跳,心中遲疑刹那,手上力道一卸,朝着後方連躍幾步。
那黑衣人将目光移到聲音來源,卻隻見一道銀光閃爍!
連忙移開身子,但卻不及銀光之速!
一道靈力猛地從他他肩上擦過,留下一道猙獰的血痕!
竟然是靈陣!
那人猛地轉身,朝着一旁被衛期攔住的下屬喝到:“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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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我從白家偷了許多靈陣盤出來,玉大夫你沒事吧。”白清岚将靈陣盤收回腰間的袋子中,起身走到玉京身邊。
“多謝二小姐,我并無大礙。”玉京将木劍一把插回劍鞘,目光冷冽地投向那些殺手消失的地方。
“我有大礙啊!”郝子蜀鬼哭狼嚎地躺倒在地,縱是衛期伸手要拉他起來,他也死賴在地上。
“這都是什麼事啊?你們非要大晚上讓我帶你們出來,現在是要害了我的命嗎!”
“可是那群人是來抓你的啊?”玉京有些無語地擡腳踢了踢郝子蜀的肩頭,看着被損毀的馬車與被早已驚吓亂竄消失蹤迹的馬兒留下的空蕩蕩的馬缰繩。
這下隻能走到賀城了。
郝子蜀一臉苦相地被衛期用力扯起來,又看到四碎的馬車,鬼哭狼嚎地張開雙臂撲向馬車——
“我一百兩銀子買的馬車啊!”
玉京皺眉将視線移開,卻見到月輝下衛期交戰時被一箭射開四散而下的長發,發絲在銀輝中閃出一抹銀光來。
銀光?
心頭湧上幾分疑惑,玉京大步走到衛期身前,一把抓起他的頭發。
定睛一看,果然是白發!
但隻有些微幾縷白發,玉京抿唇不語,從衛期長發間透出的手指尖卻輕輕顫抖。
“怎麼了?”衛期看着玉京目光灼熱地朝着他走來,心中頓時擂鼓大作,後頸與耳畔升騰起一股熱意來。
他明明還在因玉京身處險境卻要他回昆侖去有些生悶氣,此刻卻忍不住想要與玉京更靠近些。
他要是回了昆侖,玉京被白家抓走誰來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