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考慮造價的羅蘭愣了一下,趕忙說道:“金線隻是看起來是金色而已,并不是真正的黃金,沒有你想的那麼貴。”
說完又像是擔心愛爾拒絕一樣補充道:“還是原來說定的價格,你不用擔心。我公平公道,絕不做中途加價的事。而且我不着急用錢,你慢慢來,每個月還一些就好。”
“那就好。”愛爾替自己的錢包舒了一口氣,“我也不急着用護臂,你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節奏制作。”
在馬爾斯伯爵府的花園裡遭遇死亡預警時,她六神無主,想要擁有具有高殺傷力的武器來讓自己稍微安心一些。所以才會散盡積蓄買那把淩霜蕨的匕首。
但如今情況不同了,死亡的預警尚遠,且随着訓練的深入,她逐漸了解到,自己的實力才是應對魔物時最大的依仗,魔武器則是在此之上給予更多成功的砝碼。
她自己就是自己的安心劑。
“嗯,那我就按照剛才所說的規劃接着制作了,周末的時間充裕,我再在學習日的晚上加加班,預計二三周的時間就能完成,不會讓你等太久。”
“嗯嗯,按你的設計來就好,相信你!”
此時在愛爾的眼裡,羅蘭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厚道的人了,她在菲羅斯城的市場上東奔西跑好幾年,還沒有見到像他這樣主動縮短工期的手藝人,而且還在價格不變的情況下主動選擇更複雜的工藝。真的不會虧嗎?
“我還有個不情之請。”獲得下單人全權授權的羅蘭趁着她現在心情大好開口道。
“嗯?”愛爾還沉迷于心愛護具的美貌中不可自拔,不經意地應了聲。
“我可以繼續幫你治療嗎?”湖綠色的眼眸期待地看向愛爾,仿佛這件事對他很重要一樣。
愛爾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來,眼神裡隻透露出一個意思:你認真的嗎?
“如果有人在我面前受傷,我會很難受。可能晚上都睡不着覺,還會做噩夢,夢見以前的事情…”
這不完全是假話。那些逃不脫避免不了的預知夢何嘗不是他心底的噩夢。
羅蘭軟聲說道,金色的發絲遮住他的眼眸,在白皙的面容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适時展示出一點點脆弱。
美人計再加上苦肉計,冷硬如愛爾無法戰勝。
“你對誰都這樣嗎?”
“?”正沉浸在自己演出來的憂傷氛圍中的某金發男子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别人這麼好,你很吃虧吧。”愛爾硬邦邦地回答,“畢竟是貴族,還是魔法師,還是我的‘債主’。你這樣很容易讓人占便宜。”
原來是這個意思。
“不會的,我看人很準。而且,也不是對誰都這麼好的。”羅蘭笑了笑,聽懂了少女别扭話語背後的緩和,“把護臂解下來吧,我接着為你治療。”
溫暖柔和的青綠色魔法光芒始于兩人交疊的肌膚間,金發少年眉宇間滿是認真,“可以詳細講講你們的訓練嗎?我想結合你的訓練調整治愈魔法。”
“就簡單的止痛就好。”愛爾有些漫不經心地回答,“在涉及到魔物的屬性抗擊攻擊時,朱恩教導會提前讓治療師備好外敷的藥劑,大家都用的一樣的。”
她行事有分寸的,屬性傷害的治療藥劑都是看着治療師拿出通用的藥劑時自己接過來使用,在有心防備的情況下,對方很難有什麼小動作。隻是她訓練時一向拼命,所以勞累程度和受到的外傷,比其他人都要多一些。
安妮治療師也依舊有格外給她一些藥劑,但是愛爾心有懷疑,一直存着沒有動。
“你是在魔藥工坊買了藥劑嗎?如果身體裡殘留了屬性傷害隻用止痛藥是不行的。等有空時我再請教露娜老師,看有沒有其他針對屬性傷害有效果的治療方法。”
原來露娜大魔法師是羅蘭和克萊門絲小姐的老師,這倒也不算奇怪。能評上“大魔法師”的頭銜,她的魔法造詣恐怕與索菲亞院長不相上下吧。隻憑借那獨一無二的傀儡術,就已經夠驚人了。
“好了,這次先這樣。你活動看看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羅蘭收勢魔法,再次挂上了日常的溫和表情。“等下周你再來一趟,我試試看新的治愈魔法。”
“很輕松,很舒适,謝謝你。”愛爾前後晃了晃肩膀,邁了兩步腿,感覺全身神清氣爽,無論是肌肉的酸痛,還是最近的乏累感都一掃而空。
就是他這話怎麼聽起來不太對勁?下周的治療已經預約上了?我有答應過嗎?愛爾心中暗中嘀咕,到底沒有張嘴說出口。
現在拒絕總有些用完就扔的嫌疑。愛爾自問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隻要她不主動上門就好,畢竟看他休息日也在魔具工坊打工,平時應該也挺忙碌的,不至于主動上門給人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