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幻想着前世的美味大餐,蘇歆九兩眼一閉,将辟谷丹一口氣咽下。
“咳咳咳咳……”
那滋味,猶如苦澀的草藥混合着濕潤的沙粒,簡直是一場味覺的酷刑。
“一定要盡快研制個做菜的法寶!”
她沒空從零開始學廚藝,那就讓煉器來彌補這一缺憾。
掃了一眼同坐在床沿的小巴,她催促道:“小巴别怕,張口就吃進去。”
“阿巴阿巴阿巴……(主人我會吃東西,就是看您吃的……味道是不是……)”
“哎呀别啰嗦。”她拾起一枚辟谷丹,輕輕一扔,準确滑入小巴的大嘴中。
無他,非手熟爾,實乃它嘴巴太大了。
小巴咀嚼了幾下,突然一怔,眼中瞬間泛起淚花。
見狀她也于心不忍,勸道:“不好吃就吐出來吧。”
本來是想與它同甘共苦的,順便研究下它吃進去的東西,會不會發生什麼變化。
“阿巴巴!(我吃到舌頭了,好痛!)”
“……”原來不是辟谷丹的鍋啊。
蘇歆九無奈一笑,輕輕拍了拍小巴的背:“緩緩就好了……小巴你不覺得那丹藥怪怪的?”
小銅獸搖了搖頭:“阿巴。(沒感覺有味道啊)”
難道是它吃的太快了,還沒來得及品味?
第一次試驗失敗,她決定再試一次,反正辟谷丹多的是。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打破了洞府的甯靜。
她快步上前開門,門外是平時給她運送宗務卷宗的值守弟子。
那人神色匆匆,言語也稍顯混亂:“蘇師……峰主!不好!出事了!出大事了!”
“師兄你先别急,緩一緩再說。”
示意弟子平複情緒時,她也有些詫異,在這器峰能稱作大事的,會是什麼事?
“禀報峰主,是這樣的……”
弟子喘着氣,斷斷續續地說:“田獒竜那厮……帶着一群人……正在長老堂那裡大鬧呢!”
“哦?”她眉毛一挑:“他在鬧什麼?”
這個田獒竜當真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昨天易骁廬才收拾了他們一頓,今天又來惹事,真是沒完沒了。
“那厮說……說您不配擔任代峰主。”弟子越說越小聲,生怕把蘇歆九激怒。
卻沒想到蘇歆九聽了,反而輕笑一聲:“他要真能讓長老把我的職位給撸了,那才算有本事。”
代峰主這活,誰幹誰心累,不如趁此機會擺脫掉?
“可他還說……”那弟子聲音更小了,似乎在猶豫說不說出來。
“師兄不必擔心,直說便是。”她輕聲安撫道。
那弟子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終于鼓起勇氣:“他還說,您就是個煉器廢物,沒什麼本事,空占了親傳和代峰主之位。”
霎時拳頭握得梆硬,她眼生寒光:“還有呢?”
“沒……沒有了……”那弟子被吓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語。
她冷哼一聲,好你個田獒竜,鬧歸鬧,怎麼還人身攻擊呢?
平生她最讨厭的,就是這種毫無道理的诋毀和诽謗。
稍微收斂怒意,她對那弟子點點頭:“麻煩師兄帶我去長老堂,這事我得親自去一趟。”
“好……好的,請峰主随我來。”
……
器峰南端,長老堂。
“你這個逆子!平時歪心思收不住,竟然敢跑到長老這來!”
蘇歆九趕到時,一位中年修士正劈頭蓋臉地怒斥田獒竜,把他訓得像個縮頭烏龜,擡不起頭來。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位中年就是田管事,田獒竜的親爹。
而一旁圍觀吃瓜的弟子,不會就是田獒竜的同夥吧?
他們像是心有靈犀,沒人上來幫忙勸阻,反而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田獒竜真的是主事者?
一見到他來,那田獒竜頓時神氣起來:“看看誰來了!還以為你心虛,隻敢躲在别人背後呢。”
“注意你的态度!”田管事一聲怒喝,又打算教訓他,卻被蘇歆九擡手制止。
“田管事,此事我來處理。”
她目光冷冽,轉向田獒竜:“聽說某人對我很不滿,敢問有何高見?”
“哼哼!”田獒竜梗着脖子道,“你不過仗着師承,一個煉器能力還不如我們的廢物,憑什麼能做峰主!”
“注意你的言辭!”田管事一怒之下,揮手将他拍飛數丈遠,摔得他狼狽不堪。
“廢物?這詞我好像在哪兒聽過……”蘇歆九思索片刻,突然靈光一閃,“你不會和商盟認識吧?”
田獒竜掙紮着站起身,卻并沒有正面回答,隻道:“難道我說錯了嗎?有種我們就比試比試煉器,看看誰實力更強!”
她聽到卻笑了笑:“沒種是不是就不用比?”
對方雙手叉腰,嘲笑道:“怎麼,你怕了?”
周圍弟子裡,也有人起哄:“怕就讓出峰主之位!”
“對對對,太丢臉了!”
“趕緊讓出來得了。”
……
環顧一周,她發現一個瘦削的弟子,正偷偷朝田獒竜使眼色,顯然是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