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八荒九州,流傳着一個關于器峰的離奇傳說。
據說近來一些器峰弟子,前幾日還好好的,須臾之間變得神神颠颠,言行舉止極其怪異。
時而喃喃自語,時而狂哭嚎叫,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操控了。
尤其是别在他們面前提“旗旗”二字。
一旦他們聽到,就會齊刷刷地轉頭,如同餓虎撲食般猛撲而來,雙眼還閃爍着幽怨的綠光。
那場面,簡直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作為被外界瘋傳“器峰災變”的一員,連山波自是有苦說不出。
誰能想到,一覺醒來就聽說代峰主失蹤了,甚至長老們都束手無策。
最關鍵的是,旗旗也跟着不!見!了!
這個消息對于器峰來說,無異于天塌了。
哪怕大師姐回來接任峰主了,也無法彌補他們心靈的創傷。
總感覺修行之路少了太多樂趣,有些索然無味,抑或五味雜陳。
“哇!好香啊!”
“喵嗚嗚!”
一座空曠無人的山丘上,一隻毛色純白的靈貓正舔舐着爪子,它身旁的白衫女子也是相似的動作。
在他們眼前,正擺放着好幾盤剛出爐的劍修牌家常菜,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做菜的人洗淨雙手,将一雙竹筷遞給女子:“師妹别急,用筷子夾方便些。”
早就吃了一手油,女子趕緊用絹布擦了擦,再笑着接過筷子:“多謝師兄了。”
他們二人,正是失蹤的蘇歆九,以及被拐跑的易骁廬。
至于悄悄跟來的旗旗,蘇歆九表示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昨日師妹突然尋我,可把我吓了一跳。”易骁廬輕笑道。
昨晚接到旗旗送來的信,他還以為蘇師妹那邊遇到了什麼麻煩。
蘇歆九抿嘴一笑,解釋道:“昨日師兄一直沒來‘打卡’,我這才問了一下。”
其實是她東西收拾好了,準備跑路時,才發現重要的大廚沒帶上,可把她吓了一跳。
頭可斷血可流,虧待肚子這事不能有。
就算是在前世開展科研時,後勤保障也是重中之重。
所以她便想等等那人,結果一等就是大半天,差點誤了逃跑的最佳時機。
最後實在沒法,她編制了個迎接師姐的幌子,再三向長老們保證消息的真實性,才得以從器峰順利脫身。
“讓師妹久等了,我研究廚藝太過入迷,竟忘了時間。”易骁廬向她拱手一拜,臉上帶着幾分歉意。
這也是蘇歆九疑惑的地方,那人平時不就在磨煉廚藝嗎,怎麼突然間會花那麼多時間研究?
難道是有什麼特别的靈感?
不過看在他二話不說,就随着自己禦劍飛離神荒山,就不跟他計較這些細節了。
而且做的飯菜确實不錯,一瞬間就俘虜了她的味蕾。
她捧着碗,輕啜一口熱湯,贊歎道:“師兄的廚藝真是精湛,難道劍道中還附帶廚道?”
“師妹說笑了。”易骁廬謙遜一笑,“不知師妹此行,是打算去往何處?”
昨晚離峰時,蘇歆九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她暫時擱下碗,展開了煉器手劄的某一頁,上面繪制了簡易的九州地圖:
| 西....淵 | 北荒林 | 東....原 |
|.....荒......| 魔荒丘 |.....荒.....|
| 神荒山 | 南荒嶺 | 雲來集 |
| 赤荒漠 |.......碧..荒..海.......|
他們當前處在神荒山東部,毗鄰南荒嶺,而南荒嶺又是九州八荒的中心,往北通往北方四荒之地,往南可達碧荒海,再往東能到雲來集。
“我打算先去雲來集。”她纖細指尖輕點地圖,從“雲來集”三字上劃過。
那裡有“她”熟悉的人,也沒有什麼俗事糾纏,正是她理想的避風港。
“不瞞師兄,我在器峰的這段時日,雖對大道有了些許感悟,但總被一些瑣事耽誤。”她苦笑道。
劍修默默點頭,自從師妹接任代峰主,肉眼可見的疲憊爬上她的眉梢,就連身形也日漸消瘦。
“師妹一心向道,實為不易,隻是器峰那邊會不會……”他盤坐的身體稍向前傾,手肘壓着膝蓋,脊背繃成一條緊繃的線。
見他緊張的模樣,蘇歆九微微一笑,簡要說了說趙伍鸢師姐回宗的事情。
“如此便好。”他松了口氣,眉間的憂慮也随之散去。
一旁的旗旗才不管他們倆說了啥,早就把特制的貓飯吃了個精光,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爪子,像個圓鼓鼓的毛球躺在地上。
看着它沒心沒肺的樣子,兩人不禁輕笑出聲,繼續讨論起九州的風土人情。
“好啦,繼續出發吧!”
用過午餐後,他們收拾好行囊,靈貓旗旗也乖巧翻身,一步躍上蘇歆九的肩頭。
然後被她托付給了易骁廬——
實在是太沉了,如同偷吃了幾個大豬蹄子。
晴天之下,青年左手運起劍訣,靈力迅速環繞劍身,三人一貓瞬間騰空而起,直奔雲來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