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佛利斯特·佛雷侯爵向金牙城派出使者的消息傳來時,雷蕾正在用油石打磨匕首。
聽到這消息,她立刻狂奔着來到達斯汀伯爵的大帳,羅德裡克大人和這個‘傻瓜’佛雷正湊在一張地圖前,大聲争吵,但雷蕾進門時,都住了口。
“龍騎士大人。”佛雷侯爵冷冰冰的打招呼。
“您真的派出使者談判了?”雷蕾連寒暄都省了,沖口而出地問道。
“我不想跟每一個聽到這消息的人重複我的理由。”佛雷侯爵像受到侮辱一樣,沒下巴的臉漲的通紅。更别提達斯汀伯爵被他愚蠢的行徑氣得吹胡子瞪眼。
“您派去的使者不會恰好知道我方大軍的作戰部署吧?”
“注意你的口氣,私生子!你知道榮譽是什麼嗎?”佛雷侯爵擡起一邊的眉毛問道。
雷蕾費盡思量,終于确定了眼前這個佛雷不是一個反複無常的卑鄙小人。他就是個二百五!
“您的榮譽隻能招來屠殺作回報。”雷蕾語速極快地回答道。“北境的軍隊是怎麼來到西境的?有長船嗎?有多少艘?帶了多少存糧?有沒有攻城的雲梯,重錘,裝備如何?河間地有多少人加入他們?這支軍隊有多少人?其中有多少騎士,多少弓手,多少步兵?有多少人騎馬?他們舉着什麼樣的旗幟?戰術安排是什麼?他們在紅叉河對岸布有多少守軍?您要是真那麼看重榮譽,就應該迅速解決争端,以免生靈塗炭。一對一決鬥,由您來跟年邁的萊佛德伯爵比武,那樣的話我倒是樂意把賭注押到您身上。恕我直言,大人,您派出的不是榮譽,是活生生的舌頭。”
佛雷侯爵一拳砸在桌子上,掀翻了角杯裡的麥酒。
“夠了。”達斯汀伯爵出言制止,雖說被私生子當衆奚落是巨大的羞辱,但時間不等人。“如果真像雷蕾所說的那樣,處境就不妙了。大家說說,我們該怎麼辦?”
“他是個勇敢的好孩子。”罪魁禍首的佛雷大人暴跳如雷,“絕對不會背叛我!”
“那他鐵定是活不成了。”紅羅柏·河文搖了搖頭,憂心忡忡的說道。
“西境人會不惜一切代價從他身上榨取有價值的情報。”
這時,穿着繡有佛雷家徽的侍從慌裡慌張的從外面跑進來,胳膊下夾着一個鑲了鉛皮的半長匣子。
拿這小盒子裝屍體太窄了,雷蕾盡量往好處想。
羅德裡克達斯汀伯爵瞪了佛雷一眼,從侍從手中接過金牙城的禮物。掀開紅天鵝絨的蓋簾,她往裡挪了幾步,好讓自己看清楚。
兩隻耳朵,兩顆眼球,十根斷指,其中一根還戴着個印有家徽的戒指,以及一根縮成一團的陽.具,被送回來的幾樣東西無一不是殘破不堪,鮮血淋漓。
“他們拒絕了您的榮譽。要給您時間安排葬禮流程嗎?可惜我們要先打仗把剩下的遺體奪回來。”雷蕾抱着胳膊,毫不客氣地說道。
達斯汀伯爵蓋上蓋子,如釋重負般地說道:“他們選擇了戰争。那就開戰!”
“得先派渡鴉給派柏伯爵和凡斯伯爵送信。原先的計劃已經行不通了,西境人會無視我們的佯攻,直奔紅叉河,但我們可以從後方抄他們。”紅羅柏·河文提示。
“恐怕來不及,這種時候,你讓凡斯伯爵他們到哪裡召集更多的人馬駐守河口?幾百精兵根本抵擋不住西境鐵騎。”雷蕾不贊成他的建議。
“除非萬不得已,我們不得不選擇攻城。”達斯汀伯爵說道。
“塔樓、雲梯、撞錘,沒一樣是現成的。”
“我們有龍。”佛雷突然叫道。“讓龍飛過城牆,給縮在那裡的叛徒帶去血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