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醫鑒定中心神神叨叨念咒的人從豐小林變成了顔一初。
看着顔一初提着系金水曜髓的紅線在走廊裡走來走去,嘴裡還念念有詞,林越尋隻想睡覺。
“淩晨四點了,真的不回去休息嗎?”
“不回。”他又不用睡覺,有什麼需要休息的。主要是豐小林答應他,如果可以找到嶽文的靈魂,就把這玩意兒送給他。
為了這稀世之寶,顔一初決定賭一把。
手機“叮”響了一聲,是江引揚的信息,緊接着電話鈴聲響起。
“林哥,杜衍璋她父母的信息整理好,發你手機上了。”
“好。”林越尋看了一眼時間,“四點多了,你還在局裡?”
“對啊,杜衍璋父母還挺有故事。”已經熬了一個晚上沒睡,但江引揚的聲音一點倦意都沒有,說起杜衍璋的父母,反而興奮起來。
江引揚:“林哥,我待會兒還要出外勤,就先不說了,有事打我電話。”
“好。”
挂了電話,林越尋看着江引揚發過來的資料,拽着顔一初坐下:“你看,杜衍璋和她父母的資料。”
杜衍璋,其父杜恩賜,其母薛蘭芝,都是土生土長的北城人,居住于香山破爛胡同。
十七年前冬天,杜衍璋死于海市。葬完獨女,杜衍璋父母二人回到北城,八個月後從香山破爛胡同搬到了東城海韻香蘭海岸——當年東城著名的富人小區,不過幾年後衰敗了,小區裡的富人紛紛搬走。
“為什麼搬走?”
林越尋:“因為鬧鬼。據說,三棟樓的住戶反映,每到半夜夜深人靜之時,樓道裡就會有莫名其妙的腳步聲和哭聲,有時候還會有唢呐的聲音。”
“會不會是有人夜裡練習唢呐?”
道士們會。
以前道觀裡就有個小道士喜歡半夜偷溜到沒人的地方練習唢呐,那叫一個嘔啞嘲哳難為聽。非常不湊巧,小道士最喜歡去的就是顔一初喜歡待的地方,一度吵得顔一初到處流浪。
“不會,物業調查過,小區裡沒有人吹唢呐。而且有住戶說,他們窺見過一些恐怖的地方,都鬧到局裡了。但因為是封建迷信,局裡也沒法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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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芳是周家的全職保姆,負責周家夫婦的一日三餐和衛生,工資高、包吃住,工作也還算輕松,做了很多年了。
有一天,周太太說外面夜裡有些吵鬧,腳步聲、哭聲、唢呐聲,讓人心神不甯,跟物業說了也沒什麼結果,是不是考慮搬家。周總也這麼說。
秦芳自然也聽到了那些聲音,可是她不敢說。
周太太和周總的房間靠裡,隔音好,但是秦芳的保姆房離樓道近,夜裡被吵得不行,連續大半個月睡不好,這導緻秦芳白天的工作屢屢出錯,諸如煮飯忘了放水、炒菜放了兩次鹽,這還算小事,更嚴重的是忘了關煤氣,好在沒釀成大禍。
又是一天夜裡,秦芳再次被唢呐聲吵醒。
秦芳不想失去這份工作,不想因為自己的失誤給周家造成損失,于是穿好衣服、壯起膽子走了出去。
推開消防門,平時一點聲音都能激活的聲控燈沒有亮起,空曠的樓道裡,隻有詭異的紅光,還有喜慶的唢呐聲。
看見這一幕,秦芳吓壞了,連樓道都沒走進就慌張逃了回去。
周太太起床喝水,聽見樓道裡詭異的唢呐聲,還看見了自家保姆鬼鬼祟祟出門去,跟上去想一探究竟,隔老遠就看見消防門裡透出來的紅光,還有吓得魂飛魄散的保姆,也愣在了原地。
第二天,周太太和周總就搬走了,同時帶走了自家保姆。
有兩個人都親眼所見那詭異的景象,自然免不了往外傳,又有不信邪的住戶夜裡去看,也都無一例外看見了詭異的紅光。
住戶在物業鬧的鬧,報警的報警,可都沒有下文。
不出半年,小區裡的人差不多都搬走了,因為鬧鬼傳言,轉手賣不出去,房價斷崖式下跌,物業徹底成了擺設。曾經的富人小區最終淪為無人問津的老破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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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尋:“杜衍璋的父母,依然住在那裡。”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杜衍璋在破爛胡同的房子因為政策原因沒辦法賣,海韻香蘭海岸的房子價低賣不出去,他們也就沒錢買新房子,所以隻能一直住在那裡。”
“那他們在海韻香蘭海岸的房子哪裡來的錢買?”顔一初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有人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買下了海韻香蘭海岸的房子?”
這不是太奇怪了嗎?顔一初腦子一片混亂。
顔一初突然跳起來:“嶽家剛的墓在哪裡?”
林越尋疑惑:“你想幹什麼?”
顔一初下意識裡覺得,杜衍璋的死和嶽家剛的死有關系,甚至也可能和嶽文的死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