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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伊夫琴科身上察覺到了巴基的氣息……他們接觸過,而且還是不久之前。”
佩裡八歲來到卡特家,她的一切秘密,佩姬都知道。
所以,她的話讓佩姬蓦地瞪大了眼睛——
“那你問過他了嗎。”
“他洗掉了自己這段記憶……我不知道巴基是不是還活着,或者是陷入了一個什麼無法逃離的困境……我得去幫幫他,我得幫幫他。瑪格麗特。”
“那就去做,佩裡。無論他在哪,無論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去找到他。然後把他帶回來。”佩姬親吻那雙清澈的綠眼睛,語氣裡帶着不容置疑與堅定。
“你比我幸運,佩裡。所以你當初說的對,無論如何,你們都會在一起。”
佩裡看着她,就好像從她身上汲取了無限大的勇氣。
你比我幸運。佩姬說。
也許很多勇氣,來自于一個也許永不會實現的約定。
【“就快結束了,佩裡。從冬天到春天的距離不算長,我會在英格蘭的玫瑰盛開之前回來。”】
【“我從吊燈上摘下來的水晶球告訴我,從我們第一次相遇就注定了我們會有密不可分的聯系。”
“所以巴基,請你務必記得回來。記得有一個下手狠毒的軍醫在等你。”】
佩裡歎了口氣。
英格蘭的玫瑰都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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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佩姬·卡特最後一次見到佩裡。
那天她請了霍華德和自己去吃飯,吃飯的時候談了很多他們以前發生有趣的事情,大家笑的很開心,可是佩裡好像并沒有看起來那麼開心。
第二天一早,佩裡·卡特消失了。隻給她留下一張字條——
“瑪格麗特·卡特一生都會平安順遂。”
絲毫沒提她去了哪,她要做什麼。
佩姬心裡隐隐有一個猜測,但是她無法确定。她找了很多人幫忙最後依舊一無所獲。
她就這樣人間蒸發了。
可是佩姬相信,佩裡正為之努力奮鬥的那件事,終會有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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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某實驗基地,一名士兵正帶着審核達标的醫護人員走進這被重重防護的地方。基地裡每一層關卡都有七十公分的防護門和兩個荷·槍·實·彈的士兵把守。
而佩裡一路走來,這樣的門足足看到了十四層。
“伊麗莎白·貝克洛出列。”
佩裡向前一步,在對方的身上,她感覺到了巴基的氣息。
但那并不算是一個活着的人的氣息。
佩裡眨了眨眼,忍下淚意。
“德國人,嗯?”帶着白色大口罩和防護服的人叫羅曼諾夫,佩裡就被分配給他做助手。
“是的,羅曼諾夫先生。”佩裡一張嘴就帶着一股強烈的德國味。
德國醫生的身份實在是佩裡所能想到的最合理且安全的一個了。
德國戰敗,同盟國啟用回形針計劃招收了不少戰敗國的人才。
佩裡從伊夫琴科那裡想盡辦法獲得的情報少的可憐,潛入蘇聯實驗基地也是無奈之舉。
如果伊夫琴科和巴基有交集,那麼就一定和蘇聯有關。伊夫琴科又是催眠專家——這一點從他把自己有關于這個實驗基地的記憶都洗成了碎片可以知道——而他腦海裡閃回的片段中,巴基又是和這個基地聯系在一起的。
二戰時期軸心國喜歡搞人體實驗,同盟國也喜歡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實驗,比如超級士兵計劃。佩裡從前給厄斯金做助手的時候,什麼可怕的東西都見過。
可佩裡不希望巴基是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
“……啊,上次見到德國人還是佐拉博士在的時候……”
面前的醫生扯下了口罩,露出一張蒼白刻薄的臉來。他揮了揮手,其餘的醫護人員都被帶離了這間實驗室。
佩裡感受到了來自羅曼諾夫那洶湧的惡意和報複的快感,她的心猛地跳了起來。
“你知道佐拉博士去了哪嗎?”
這并不是一個需要佩裡回答的問題,就像是他的自問自答一樣。羅曼諾夫醫生坐在椅子上滑動到了實驗室另一頭,拿起一把手術刀。
“讓美國人要走了。”
他笑了起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但萬幸,我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