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白白多又多”那句話出來的時候,佩裡一個激靈。
根本無法想象冬日戰士看這個視頻會是什麼蠢樣子。
但她還是默默的來到了對面,敲門之後冬兵立刻過來開門,他的眼神看起來和發呆還是沒什麼兩樣。隻是直愣愣的看着佩裡,又好像在看遠方。
然後佩裡就把手機和一包洗漱用品塞給了他,告訴他按照這個視頻做。
不得不提的是,冬兵接下手機的動作就好像接下了暗殺神盾局局長的任務一樣嚴肅認真。
所以當佩裡端着盤子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洗白白的冬日戰士。
棕色的頭發看起來軟軟蓬蓬的,就像許多年前她最喜歡揉的那個樣子。
雖然記憶裡總是鼓起的兩頰瘦的貼在了骨頭上,永遠亮晶晶的藍眼睛現在也空洞麻木。
但是巴基會回來的,因為佩裡堅信。
“吃飯呀?”
她把盤子一端抵在他胸前,臉上帶着上個世紀四十年代在軍營裡才會看到的卡特軍醫的笑。
冬兵很聽話的吃了起來,動作和“聰明寶寶會自理”裡的動作一模一樣。
冬兵學習能力很強,會八種語言和作為一名合格特工的全部技能。
但在長達七十年的洗腦和冰凍之下,它不會吃飯不會洗漱,甚至不會反抗來自指令發出者的傷害。
其實這麼說也不對,因為冬日戰士作為一個人形武器來說,本就應該服從長官的任何指令。
他在佩裡的注視下把盤子裡的食物吃光後,又開始盯着她了。
她沒有下發指令,隻是想從冬兵的臉上發現一點有關于巴基的情緒。
可是沒有。
佩裡給冬兵看“聰明寶寶”視頻的目的并不僅僅是讓他跟着學。
她留了個心眼,她的手機壁紙是巴基。
那是在斯蒂夫給自己的冬日戰士資料裡拍下來的,一張巴恩斯中士的照片。
他總是歪戴着帽子,臉還有點圓,笑起來眼睛就會眯着。
她是為了讓冬兵看到巴基的照片。
但看起來似乎他并沒有看到。
又或者是看到了但——
你怎麼可以忘了我,巴基?
“士兵,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她把手機上的照片放到他面前。
冬兵的眼神落到照片上,然後猛地站了起來。
“他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女聲柔美清冽,這讓他想起一個大雪紛揚的晚上,坐在自己腿上的女人說要種一院子的玫瑰。
冬兵下意識的防備起來,眼底的一片蔚藍中凝結出千萬冰棱。他微躬着身子,這是一個攻擊前的信号。
“你不是九頭蛇的人。”
他别開視線,散落的頭發遮擋了他的表情。
“讓九頭蛇先死一邊去,現在回答我的問題,士兵!”
“你知道巴基·巴恩斯嗎!”
她繞過桌子把他逼到牆角,強迫他直視自己的眼睛。
“看着我,然後告訴我。”
冬兵被佩裡發出的藤蔓摁在牆上,帶刺的枝條包裹着他的作戰服和槍支。
他本可以扯開,但是他沒有。
就像是隻有巴基才會吻佩裡,冬兵卻也可以。
這與服從命令無關。
他擡起頭看着她的眼睛。便望進了一片清澈的綠,望見了一片綠中苦澀的黑。
他望見了一雙瑟縮着的、受驚小獸般的藍色眼眸。
他在她的眼中看見了自己。
佩裡靠近他的耳邊,濕潤的氣息便毫無保留的撲在他的耳根。
冬兵聽到了她聲音裡帶着哭音的顫抖。
“現在告訴我,士兵。你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誰是巴基·巴恩斯。”
“你,是,誰?”
他的眼睛蓦然睜大,腦海裡的碎片被一滴落在臉頰上的滾燙淚滴串成了一整片。
他的舌頭動了動,發出一個模糊的聲響。
“再說一次?”
聲音裡帶着近乎卑微的懇求,顫抖的支離破碎。
可下一秒,冬兵掙斷了帶刺的藤蔓,反身把佩裡摁在牆上。
金屬左臂握成拳朝着佩裡襲來。
她閉上了眼。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