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扶我一下吧。”
“……好。”
*
蘭開斯特古堡在倫敦郊區,郊區風景好空氣也好,除去著名的光化學煙霧事件發生的時候LWL受了點影響之外,這裡就是個烏托邦一樣美好又不切實際的存在。
外面是廣闊無垠的草地,古堡周圍挖了一小條溪流上面,建了觀賞小橋,草地上還有果樹。
摘了LWL的标識再挂上個叉,這裡簡直就可以給澤維爾天才學院當取景地了。
但對于佩裡來說,還是有美中不足的兩點:總是拖欠房租的蘭開斯特巫師住戶和一個中間名叫賈斯帕的并不是蘭開斯特家的那個人。
車停在門口,佩裡打開車窗摁了門鈴,喜歡cos甘道夫的老頭從城堡跑過來開門。
“喲!是小佩呀!你趕上午飯了啊。”
cos甘道夫的老頭笑眯眯的,頭上的尖頂帽是鄧布利多風格的星星月亮眼花缭亂。
佩裡拍了拍冬兵的肩,指給他看那位老頭頭。
“那是索西摩,祖上在希臘煉金,愛好是巫師文學。”
然後她又指了指冬兵,“這位是——”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房東小姐找了七十年的小情人。”
索西摩一臉看透一切的表情。
“你七十年前在我們每個人房間裡都放了張床那麼大的帶照片的尋人啟事,現在還撕不下來呢。誰能不知道他呀。”
“……我回去馬上給你們撕。”
“不用了,賈斯帕前幾天說你找到了,給我們每人發了一桶油漆。”
佩裡忍住一個白眼。她沒敢回頭看冬兵,隻是一個勁戳着他讓他趕緊開車。
冬兵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倒車的時候因為隻倒了一下而被佩裡花式誇贊了一路。
古堡内部一直保持着中世紀的裝修風格,隻有長期住戶的房間是可以按照他們心意随便改變的。
佩裡的房間在三樓,城堡最頂層的兩間閣樓也是她的。
小皮箱是冬兵拎着的,而佩裡自己兩手空空隻幫他推了下古堡的大門。
進門,轉彎,佩裡瞥了眼餐廳長桌上開午餐會的那幾位,那幾位也看到了她。
佩裡走過去,問他們:“賈斯帕哪去了?”
長桌上一個學生樣的少年“嗯”了一聲,疑惑的看向她。
而他旁邊的職業裝女人連忙放下杯子,咽下嘴裡的肉。
“不是叫你。”她對那個少年說,又看向佩裡。“他在房間等你。”
佩裡一怔,下意識看了眼冬兵。
冬兵拎着箱子,臉上沒什麼表情。
“這位就是巴恩斯中士吧。”那個職業裝女人和對桌的哥特蘿莉對視一眼。“我們是不是可以把他的尋人啟事塗掉了?反正那位賈斯帕的油漆不用白不用。”
冬兵眨了下眼,看着佩裡。佩裡看着他,耳根有點熱,所以她又把注意力放到一開始的那個少年身上。
“瑪婷達的新男友,嗯?”
那個少年羞澀的點了點頭。
于是佩裡就在叫瑪婷達的職業裝女人怨毒的注視下,狠狠的在他的金色頭發上撸了一把。
“真——可愛。”她拖着長音,堆起一個甜膩的微笑。
“記得叫你的女朋友小姐姐交房租。”
說完,她正要走,卻突然被冬兵拉住。
隻見他拿起離得最近一個人的餐巾,握着佩裡的手腕,把她的手從裡到外的擦了一遍。
“現在。”他把餐巾扔到了地上。“可以走了,佩裡。”
餐桌上死一般的安靜。
佩裡立刻低下頭轉過身,對着剛剛進門的索西摩磕磕巴巴的說些什麼“把午飯送房間就好”之類的話。
冬兵看着佩裡急匆匆的背影和紅通通的耳根,很自然的拎起皮箱跟了上去。
餐桌上,哥特蘿莉扔下叉子。
“天,房東虐狗,這飯沒法吃了……”
而瑪婷達則抱緊了她的小奶狗,惡狠狠的揉亂了他那一頭小金毛。
*
吃完午飯,佩裡先帶着石頭去見了賈斯帕,冬兵在門外等着。
等待的時間有點難熬,長長的走廊裡空蕩蕩,除了牆上的油畫和冬兵大眼瞪小眼以外,他連轉移視線的東西都沒有。
他記得佩裡說過賈斯帕·蘭開斯特為九頭蛇做點兼職,但那也隻是他的一個興趣愛好。這人十分神秘,究竟如何誰也不知道。
但光是為九頭蛇工作這一點,冬兵就對他産生了打心眼裡的排斥。
過了一會,那位永遠西裝三件套的蘭開斯特先生打開了房門。
“巴恩斯中士……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冬兵打量着面前這個蒼白冷漠,端着一副虛僞笑容的男人。
他看冬兵沒答應但也沒反對,就把人引進了屋子。
冬兵環視房間一周,但沒看見佩裡。
“佩裡在哪?”
賈斯帕背對着他,皺着眉從肩上拔下一根沾着血的玻璃筆。
而肩上的傷口還在汩汩流着血。
“我把她扔去閣樓冷靜一會了,房東小姐需要看幾本書之後再和我說話。”
說着,他把那根筆扔回桌子上,一手摁着傷口。
“太愛動手了可不好,不是麼……”
他的視線掃過冬兵攥緊的左手。
“找回記憶前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吧。你知道帕爾塞洛珀……啊我是說佩裡的過去嗎。”
冬兵眼底的寒意突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迷茫。
“又或者。”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你知道為了你們的未來,佩裡又要付出多少麼。”
賈斯帕·蘭開斯特笑了起來,聲音裡透着一股詭異的陰柔。
“還是先讓我們好好談談吧,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