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裡離開了瓦坎達。
來接她的是索西摩,LWL的管家,那個愛好巫師文學,并且也日常cos鄧布利多的煉金老頭。
索西摩來的時候說,賈斯帕最近不知道到哪去了。還說了些其他碎碎叨叨的話,佩裡大概總結一下,内容可以概括為,佩裡作為契約書的另一個保護簽訂者,蘭開斯特需要她。
“又不是我和賈斯帕打架你們一個個過來給我捅刀的時候了?”
輪椅上的佩裡嘲諷似的笑了一聲,輕飄飄撕破了平日裡和LWL衆人維持的表面和平。
而索西摩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隻是笑笑。
“神奇動物第二部要上映了,你要看我給你訂票啊?”
電影啊……
佩裡愣了一下,輪椅在瓦坎達的結界附近停了下來 。她轉身看向送别的斯蒂夫和不太熟的特查拉等人。
“再見,不用送了。有空去LWL玩啊,雖然我不一定會給你們開門。”
語調慵懶,還帶着一股漫不經心。
斯蒂夫看着她,似乎除了告别的話,也的确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那個啥,有件事我忘了說。”佩裡在輪椅上正了正身體,語氣嚴肅的刻意至極。用着一種玩笑着的浮誇播音主持腔。
“其實我的腰是巴基砸斷的,但現在他還這麼不負責,真是令人感到難過,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斯蒂夫愣了一下,看起來像是要開始解釋些什麼的樣子。
可佩裡不想聽,更不想讓他有機會說。所以轉身就和索西摩出了瓦坎達結界。
站在結界之外,瓦坎達就成了一片茂密深林的幻象。
“我挺喜歡森林的來着。”
佩裡小聲說了一句。
但再喜歡又能怎麼辦呢。
這世界上我喜歡的東西那麼多,哪個又是我的了?
佩裡打了個哈欠,輪椅在高空之上的直升飛機裡滑了一下,她伸出手把住了門框。
還是恐高,而且是非常害怕。
但是這次,即使她叫出聲,也不會有人告訴她可以抱住自己了。
*
佩裡做了一個夢。
她之所以那麼确定這是一個夢,完全是因為夢裡,佩姬還活着。
她呆呆的望着身側白發蒼蒼的瑪格麗特,是的,這是夢,她知道。但她不願醒。
夢裡總是毫無邏輯,而情緒又是極易波動起伏的。
佩裡揉了揉眼角,指着牆壁上的一排曆代美國偉人的畫像說。
“瑪格麗特,你看。從左到右排的話,你死之後,你的畫像正好是在C位呢。”
上一秒還是玩笑的語氣,然而下一秒眼淚卻沖出了眼眶。
她說,可是我不想你死啊。
老婦人背對着哭到抽搐的女人,隻餘一聲微微的歎息。
“人們都會走的,佩裡。人都是要不斷失去的。
你總會知道這一點。”
*
夢醒的時候,佩裡被LWL自己房間窗戶邊的冷風吹了個哆嗦。
她有點喝多了,記不得自己是怎麼上的窗台。她用手撐着大理石的台面想要坐回輪椅上,卻一個不穩徑直撲到地上。
鼻尖撞上堅實的古董地磚,即使隔了一層厚實柔軟的羊毛地毯也無濟于事。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
佩裡趴在地上,翻了個身,眼淚順着臉頰流到耳後,一路滑過溫熱潮濕的氣息。
一定是因為摔得太疼了,自己又爬不起來才會委屈的哭起來的。佩裡這樣告訴自己。
絕對不可能是因為自己太孤單太絕望才會委屈成這種丢人現眼的模樣,絕對不是的。
于是這樣自欺欺人的想着想着,她就又笑了起來。
酒喝多了會頭疼,可是佩裡也是真的不忍心讓蘭開斯特家的那些好酒就繼續在地窖裡落灰啊。
我繼承了蘭開斯特,那這些大房子和古董酒就都是我的了。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我用這些酒點了這棟房子也無所謂啊。
因為這房子是我的,酒是我的,他們都是真正屬于我的東西,除非我不想要否則誰也拿不走!
是的,真正屬于我的東西除非我不想要否則誰也拿不走。
而那些失去了的,似乎也是因為從來都沒有屬于過自己。
僅此而已。
佩裡扶着輪椅的扶手,繼續透支魔法,一點點坐了回去。
LWL很大也很空,裡面雖然住滿了人,可對自己來說,他們都隻是一群會背地裡捅自己一刀的混蛋。
她轉着輪子想要下樓去吃飯,卻在意識到自己住三樓之後又折了回去。
蘭開斯特們隻是需要一個契約書上的人存在來确保他們自己的存在,至于幫佩裡什麼的……
誰都不欠誰的,住在佩裡的房子裡就交房租,需要契約書的時候就把她看住。
就像是自己和賈斯帕打起來的時候,如果選擇效忠賈斯帕是更好的選擇,那麼他們就會毫不留情的在背後捅自己一刀。
雖有血緣的聯系,可是佩裡對他們從來都不會有什麼希望。
人性如何,終究懂得。
不知不覺中,竟然轉到了賈斯帕的房間。
佩裡看着半掩的房門,心裡卻是想起了在那座海上監獄裡,他說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