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頭蛇分部一樓大廳。
賈斯帕抱着手臂俯視斯特拉克,剛剛一番唇槍舌戰已經把他的銳氣消磨了個幹淨。
綁架超級士兵科學家這樣的任務,帕爾和冬兵隻差一步就成功,問題都出在斯特拉克男爵急于搶功。
情況上報給将軍,斯特拉克自然被撸了個幹淨,
“男爵還是休息吧,至于分部的領導權……将軍已經交移到了我的手上,您還是自己去向将軍解釋好了。”
一聲冷笑,宣告了兩人戰役中賈斯帕的徹底勝利。
帕爾拉着冬兵在門口聽牆角,優秀特工的技能從未被她發揮的如此淋漓盡緻。
冬兵面無表情,不是覺得她瘋了,大概就是又在想她是最蠢長官這件事。
過了一會,賈斯帕出來了。帕爾立刻站在門口假裝今天天氣真好。
他沒理她裝瘋賣傻,隻是捏着她下巴看了看臉頰上的紅腫,說——
“早知道這樣,我應該右邊也扇一巴掌的。”
然後在帕爾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就要沖上去罵人的時候閃身消失在走廊拐角。
帕爾剛要張口罵人,可賈斯帕就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個氣的不得了的帕爾在原地張着嘴不知道要說什麼,氣的跺腳。
冬兵在旁邊背景闆一樣的看着,面無表情。
過了好一會,斯特拉克也出來了。帕爾看了他一眼,做賊一樣拉着冬兵就走。
以上就是帕爾今天心情很糟糕的原因了。
帕爾喜歡寬敞一些的地方所以從來都不去冬兵訓練室,而中央訓練場上專門為冬兵辟出一大塊地方。大殺器在場,其他的特工也都不太想去了。
所以,此時的中央訓練場空空如也,帕爾坐在沙袋上看冬兵射擊,認為準頭有待提高。
彼時1950年,冬兵還未成為多年後一擊緻命從無敗績的冬日戰士。
也許很巧,那些殘忍成長的時間裡,帕爾倒是昙花一現過。
可當時的他們都不知道,冬兵隸屬于那麼多長官裡,帕爾卻是時間最短的那一任。
“你這……一百發裡還有三發九環呢,下次能不能變成全部十環呀。”
雖然嚴苛了點,但是冬兵答應的很順利。
帕爾無法想象,如果是賈斯帕對自己說這樣的話會是怎麼個效果。
大概——
賈斯帕我拿你做靶子打一千發都是十環。
不對,還有一槍,可能在你的小丁哔——
【帕爾塞洛珀你他媽腦子裡在想什麼!】
“我我我我我沒想什麼啊!”
帕爾吓的一下子從場地欄杆上蹦了起來,就連沉迷打靶的冬兵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長……佩裡。”
回過神來的帕爾沒好氣的怼了一句。
“陰暗潮濕的九頭蛇基地隻長了蘑菇,沒有長佩裡……诶,佩裡,你是在叫我那個假名字,不是,是那個截了一半的名字嗎?”
“這不是你要求我叫的麼。”
“……那你不想叫呗?”
“?”
他愣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長……”
“還是佩裡吧。”
她歎了口氣。
“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
“良心?”
他擡起眼睛看她。
“這個詞可沒有在指令裡——”
“啊啊啊啊别說了!你煩死啦!”
帕爾一手甩着手裡的小本子一手捂着撕裂又縫合的傷口,走到了布滿控制器的牆前。
“既然這些瑣碎的、磨性子的訓練這麼無聊,那麼我們為什麼不看看科研組的新發明呢。”
她摁下其中一個開關,周圍場景迅速變換。
是類似于斯塔克的那場酒會。燈光迷亂,音樂暧昧。
但沒有人。
是的,除了他們。
帕爾深吸一口氣,終于擠出一個敷衍又勉強的笑來。
“我覺得你可以在身份變換這些特工技巧上加強一下,所以今天的訓練主題是——”
“跳舞。”
“跳舞?”
*
帕爾讓冬兵轉過去,他就乖乖照做,等到轉身回來的時候,他眼裡一瞬間的神情變動卻沒有逃過帕爾的眼睛。
“所以……這衣服不适合這場景麼?”
她向前一步,美式軍裝襯衫和一步裙極貼合她的身材,就好像——
“就好像你本就該這樣。”
他這樣回答。
“前天你和那個女特工……你不讓我殺了她,為什麼。”
“我的訓練不是讓你問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的……好吧。”
她撇了撇嘴,走到他面前,把手搭在他肩上。
“答案就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其實這很容易理解吧。難道你就沒有那種,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反正你就是那麼做了的時候麼?”
冬兵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回答她的聲音刻闆而平直。
“我的答案,是沒有。”
她冷笑一聲,又把另一隻手扣在他的手上。
如果非要這麼說,那也勉強算是某種跳舞時的牽手。
握手?
還是用搏擊裡的捏手腕形容比較合适。
“我猜你沒說實話。”她好像意識到自己話裡的漏洞似的,又補一句。“但也可能……是你忘了呢?這都不是重點。好吧,士兵。先讓射擊訓練靠邊站,讓我們看看你在這樣需要僞裝的環境裡,又做的如何。”
“長官我認為——”
“不,你不認為。”
帕爾手腕帶着他一用力,于是第一步就這樣邁出。
就好像是身處某個混亂的前線小酒館,燈光黯淡模糊,音樂暧昧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