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口哨聲和揶揄才更對勁?
不。
他搖了搖頭,驅散了那些原本就支離破碎、也同樣毫不存在的記憶。
冬兵就這樣跟着帕爾的步伐跳了起來。
“放松放松……”
帕爾搭在他肩上的手輕輕拍打着。
“先生,我想我們還沒有自我介紹過呢。佩裡·懷特,你叫我佩裡就好。”
沉默。
帕爾看他一眼。
沉默。
帕爾又看他一眼。
沉默。
“……該你自我介紹裡,士兵。”
“冬日戰士——”
“啊啊啊啊啊我讓你編個假名字你怎麼你怎麼你怎麼……”
她突然氣的跳腳,還惡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佩裡聽起來像是個真名字嘛你就不會跟着我說——”
“但佩裡聽起來就該是你的名字。”
她愣了一瞬,腳步一頓,兩個人就撞在了一起。
“假名字。”
她眨了眨眼,笑的慌亂無比。
“現編一個,要不然今天的訓練你就是不及格。什麼彼得、鮑勃、詹姆斯——”
“詹姆斯?”
他似乎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藍眼睛裡逐漸升起一種疑惑的薄霧,呼吸也沉重紊亂起來。
帕爾靠在他身上,假小酒館的環境亂糟糟的讓她沒法集中注意力,但身前男人的體溫确是溫熱真實存在的。
她不自然的動了動脖子,小聲嘟哝一句。
“這你也要想起來點什麼嗎……我甚至還沒說巴基·巴恩斯呢——”
“誰是……巴基?”
他突然擡起頭看着她,眼神裡滿是震驚。
“我好像想起來……”
“卧……槽。”
她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又連忙捂住他的嘴。
“好吧,不管你想起來什麼。都别說。都别說,知道嗎。”
“可佩裡,我想知道——”
“不,你不想。”
她關掉了虛拟場景開關,訓練場又恢複成冷冰冰的樣子。
而冬兵眼神茫然又腳步堅定的朝着門口走去,一副非要去找某個人問清楚不可的樣子。
簡直是不能比糟糕更糟糕了。
帕爾快步走過去,扯住他袖子。
“你别去問他們,你别犯傻了!他們隻會給你洗腦——”
冬兵前進的腳步猛地一頓,帕爾以為他是冷靜下來,可結果卻出乎意料。
他慢慢轉身回來看着她,眸光陰寒可怖。
她下意識收回手。
而冬兵繼續前進。
帕爾再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上前一步想要反扣住他手臂,卻被冬兵握住手腕,再然後是肩膀。
最後整個人就莫名其妙的被甩飛了出去。
帕爾嗖的一聲飛出摔在欄杆上,撞折了欄杆又掉在地上。
她捂着胸口劇烈的咳嗽着,喉嚨口一陣甜腥。
身上很疼,哪都疼。可更要命的是,傷口又一次撕裂,正在流血。
溫熱的血液很快就漫過了她的手指,她捂着傷口的手在抖。
帕爾擡起頭看着他,綠眼睛裡滿是慌亂和驚恐。
“别去……”
可她還是這樣說。
冬兵眸中的暴戾散去,漸漸成為一種——
“佩裡……”
——一種愧疚。
或者,一種心疼。
“别去,我是為你好。”
她掙紮着想起來,冬兵向她的方向走了幾步,又硬生生停了下來。
他低頭看着自己剛剛把帕爾甩飛出去的金屬左臂,沒有說話。
“你想知道可以但是絕對不能找任何人問,因為他們不會告訴你隻會給你洗腦……”
她咳了一聲,終于咳出血來。
這是内髒出血的預警。
“我……是為你好。”
突然被抱起。
帕爾看着突然把自己抱起的冬兵,眼神怔愣。
“我可能是最糟糕最不抗打的長官了吧。”
走向醫療室的路上。懷裡的女人纖細單薄,可抱着她的感覺和血腥氣混在一起,就好像似曾相識一般。
也許一切都是曾發生過的。
“抱歉長官……”
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佩裡……我好像……見過你。”
*
走廊一個不顯眼的拐角處,伊恩看着冬兵抱着佩裡走向醫療室,面無表情。
過了一會,他把那支減緩鎮靜的空針管扔到地上,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