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手不是握在我們的手中
如果我們的血液不是在你夢的脈管中流動
那潔淨無暇的碧空中的光揮
我們内心的從未見過的音樂
仍然維系着我們,悲傷的行旅者,向世界靠攏
——《海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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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欣賞門德爾松:回旋随想曲, Op.14 ,演奏者,白鳥英。”
主持的影子在靜默的照燈下退場直至消失在餘光裡。
台下,衆人的輪廓在昏暗中構成一片海。
台上,我隻聽見自己輕微的呼吸聲。
輕緩剔透的琴聲萦繞在整個大堂。
在我手中,有被創造出的東西流出浸入觀衆心裡,随後如他們誕生出來一般歸于虛無。
貴族青年的快樂和悲傷,他天真的幻想和癡赤的頌歌都隻能被人的靈魂埋葬一瞬,然後遺忘。
在我十指跳躍間,在那永遠醉人的音樂中,我的悲觀無限的放大了。
高亢的最終小節,憤怒,悲傷,無動于衷。
小時候彈琴,真的以為聽衆會洞悉你的内心,所以小心翼翼,生怕我的憤懑被母親熟知,引來她的落淚。
但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終于懂得,沒有人能全然走進他人的内心,即使是生母,即使是血親。
伴随着最後一個音節的消散,掌聲響起,燈光輝煌。
剛回到後台,整個人就被擁住,雪後的松木豐盈我的鼻息,拍着二哥的背,拉着他走到禮堂外面。
他是那樣的順從,以緻眉眼散發着讓我無法拒絕的光彩。
幾乎是珍惜着的靠近他,吻他,撫摸他。
我甯願片刻相信他懂得,且我愛他。
“你該走了。”我将他淩亂的發整理好,然後将手從他的手心裡抽出來。
“我愛你。”他又一次虔誠的告白,唇齒貼在我耳側,他的話清清楚楚的傳達給我。
我笑了,然後轉身大步走開。
那點話語所帶來的溫熱,輕易的就被耳邊的風吹散。
“出去了?”
還沒進大門,就被來人擋住了去路。
一身重紫的迹部捧着一簇藍狄龍塞到我懷裡。
“嗯,今天你也在?”還記得送我喜歡的而不是他的個人種植園中的darcey玫瑰。
與他并行回觀衆席,發覺他的席位就在我旁邊。
迹部挑眉,神情張揚恣肆:“再怎麼樣,你也是我的朋友,白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