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n!”
黑發紅瞳的少年如一道暗影掠過人群,發尾掃過伏特加的槍套時帶起細微的金屬碰撞聲。他精準地停在銀發男人面前,暗紅瞳孔在酒吧霓虹燈下泛着葡萄酒般的光澤,與琴酒指間燃燒的香煙構成危險的紅白對比。
馬提尼——或者說狼谷猟名——毫不客氣地擠開伏特加,整個人陷進琴酒身旁的真皮沙發裡。他屈起手指輕敲玻璃杯沿,琥珀色酒液映着他眼底閃爍的八卦光芒:“聽說,我們和‘動物園’聯誼了?”
琴酒居然沒拔槍。他隻是将煙頭碾滅在伏特加的威士忌杯裡,冷笑時嘴角疤痕微微抽動:“哼,動物園…倒是貼切。”
馬提尼雙手捧着臉,指尖在顴骨上輕敲出期待的節奏:“是叫Wolf嗎?是男是女?多大年齡?狙擊技術和你比怎麼樣?長得比我好看嗎?”燈光下,他那雙石榴糖般的紅瞳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活像發現了新玩具的孩童。
基安蒂聞言翻了個白眼,指尖不耐煩地敲擊着狙擊槍背帶:“是個黃毛丫頭,不過——”她突然扯出個猙獰的笑,“上次在600碼外打穿了移動靶的瞄準鏡。”
琴酒的冷笑混着香煙的霧氣飄來:“比你這種隻會打固定靶的強。”
“喂!”基安蒂的怒吼聲中,馬提尼已經笑倒在沙發上,暗紅發絲散落在琴酒的黑色風衣上。他摸出顆草莓糖抛向空中,銀光一閃——貝爾摩德的匕首将糖果釘在了吧台上。
“安靜點,男孩們。”她紅唇微勾,“吓跑我的小野貓就不好了。”
馬提尼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順手從琴酒風衣口袋裡摸出一包煙,在指間轉了個漂亮的圈:“說起來,最近東京的櫻花開了呢~”
伏特加終于忍不住插嘴:“大哥,馬提尼不是負責英格蘭分部嗎?怎麼這幾個月一直待在東京?”
琴酒瞥了一眼沙發上懶散躺着的少年,冷哼一聲:“誰知道,放着轄區不管,整天在總部神出鬼沒。”
馬提尼眨了眨眼,笑得人畜無害:“哎呀,倫敦太無聊了嘛~”
——當然,他不會告訴他們,自己這幾個月其實是偷偷考上了警校,每天和一群未來警察混在一起,比在組織裡當清道夫有趣多了。
夜色漸深,警校宿舍的走廊燈在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身後投下兩道修長的影子。窗外,東京的霓虹在雨後的空氣中暈染成模糊的光斑,像被打翻的顔料。
諸伏景光靠在窗邊,指尖輕輕敲擊着窗框,聲音壓得很低:“Zero,你注意到了嗎?狼谷的檔案有問題。”
降谷零挑眉,金發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冷調的光澤。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瞥了一眼走廊盡頭——那裡是狼谷猟名的寝室,門縫下透出一線暖黃的光,隐約能聽見筆尖在紙上沙沙劃過的聲音。
“嗯。”他最終隻是簡短地應了一聲,藍灰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諸伏景光微微側頭,黑發垂落耳際,眼底帶着探究:“他的入學資料寫的是19歲,跳級考入,但……” 他頓了頓,“他的生活習慣、反應速度,甚至是握筆的姿勢,都更像一個16、17歲的青少年。”
降谷零沉默了一瞬,想起前幾天在訓練場上見到的場景——
狼谷猟名站在射擊場中央,黑發被風吹得淩亂,暗紅色的瞳孔在陽光下像淬了火的玻璃。他單手舉槍,連發十彈,彈孔幾乎重疊在靶心。教官站在一旁,罕見地沒有點評,隻是沉默地記錄成績,眼神裡帶着某種微妙的……忌憚?
“他的背景不簡單。”降谷零低聲說,“上次我在資料室‘偶然’翻到他的檔案,家庭關系那欄是空白的,隻有一行備注——‘直屬上級特批’。”
諸伏景光輕輕歎了口氣,目光投向窗外。遠處的警校訓練場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屬光澤,像一塊被遺忘的拼圖。
“我不打算深究。”他最終說道,聲音很輕,卻堅定。“不管他隐瞞了什麼,他的能力是實打實的。而且……”他頓了頓,嘴角微微揚起,“你見過他在食堂偷偷喂流浪貓的樣子嗎?那種人,不可能是壞人。”
降谷零輕笑了一聲,肩膀微微放松下來。“也是。如果他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以他的水平,早該把警校的機密翻個底朝天了。”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而走廊盡頭的寝室裡——
狼谷猟名停下筆,暗紅色的瞳孔在台燈下微微收縮。他的聽力遠比常人敏銳,剛才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傳進了他的耳朵。
桌面上攤開的筆記本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戰術分析,字迹工整得近乎刻闆。而在頁腳不起眼的角落,畫着一隻小小的、潦草的狼頭塗鴉。
他盯着那個塗鴉看了幾秒,突然輕笑了一聲,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語:“警察的‘崇高理想’嗎……”
窗外,一片烏雲緩緩遮住了月亮,陰影漫過他的側臉,将少年精緻的輪廓吞沒在黑暗裡。
[Martini:稍微有點後悔了。]
“叮咚。”“Martini”撤回了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