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吳小公子,十五歲才開的光,這才開始要給人找地方,做些“學前教育”,顯然是晚了。雖說花點錢找個普通道家修煉不是不可以,但是像蜀陽宮,琉月宗,無想山這種赫赫有名的大宗大派,想進去那就難了。
最後,武師爺替吳知府想出了一個勉強兩全的辦法——招收一個品性好資質好正适合上山年紀的孩子,陪同吳小公子一起去拜師,他再想想辦法溝通一下,把人買一送一地送進去。
隻要進去了,漫漫修仙路,他那成不了的氣候的吳小公子也有個人可以照應他。
但是,這樣品性好資質好年歲又适合的人,自然是難找的。就這麼找了半年有餘,吳小公子吳泌也十六了。
話說回飛炀,他吃完飯,跟着家丁,來到了知州府。
知州府大門前豎着石頭制的三門牌坊,上書“龍台衙”。牌坊背後的建築與龍台本地青瓦白牆的築房風格截然不同,紅梁綠瓦,雕梁畫棟,層樓疊榭,甚是莊嚴大氣。
家丁引着飛炀走向側門,門口有張桌子,有幾個人零零散散地排着隊,大多是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女,桌子面前有個家丁手裡拿着一塊石頭,一個個往排隊的少年少女掌心前放,過一個他搖搖頭,讓人回去,直到排到飛炀。
飛炀攤開掌心,家丁把石頭放在他掌心上,不一會兒便見石頭裡溢出一絲霧白的靈氣,幽幽地往飛炀掌心裡鑽。
柳青卿一看倒是奇了——飛炀居然開光了!
照道理說,龍氣越強,開光越難。
修道者可用能量有兩種:靈氣,龍氣。靈氣一般出自天地草木礦石,龍氣出自人身上,龍氣每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點,就像靈石也分三六九等,隻是少有龍氣多到能讓外界感覺到的。
像飛炀這種龍氣又濃又純正的人類,在修道者眼内,就像靈石成精,他若修道,修的必是魔道,怎會開光?柳青卿想不通。
家丁見靈石有了反應,點點頭,示意讓飛炀進去。
帶飛炀來的那個家丁笑了開來,熱情地把飛炀往府内引:“小哥,我看到你時就知道你不一般!你若選上了,可要記得小人,勞心多提攜提攜……”
飛炀不語,隻是跟着家丁延着角落的小路穿過幾道側門,來到偏院一間房間外。
家丁道:“小哥在這裡稍做休息,時間到了武師爺自會過來相見。”
家丁對飛炀是客氣的非常到位,他也知道,這招的可不是普通的侍從,是吳小公子将來的貼身侍從,萬一入取了,地位跟他們可不是一般而論,固然什麼話都緊着客氣的來。
飛炀點點頭,跨步進門,見到房内已經有人在等候。
有一對母女,女孩子看起來比他小不了多少,約摸十二、三歲,氣質溫文爾雅,皮膚白的像是沒有血色的瓷娃娃一般,陪着她的婦人倒是普普通通。
屋裡還有一個與他差不多大,打扮的精神抖擻的黃衣少年。
那少年把飛炀上下打量一番,許是看飛炀身子骨清瘦,長的又過分精緻,感覺這人男女不辨弱不禁風,或許連旁邊那小妹子都不如,于是不削地擡起鼻孔,“哼”地譏笑一聲。
飛炀這人倒是一點也不隐忍,一臉平靜地點了點少年:“我家豬見到我也是這麼笑的。”
柳青卿躺在飛炀的衣服裡笑了出來,覺得飛炀怼人的功夫甚得他心。
“你罵我是豬?!”少年見自己啥都沒說呢就被罵成豬,頓時火冒三丈,性子也是急,擡起腳就向着飛炀踹了過去。
柳青卿看着一個不大的腳底闆對着自己的臉飛過來,翻臉如翻書,心想:“這是要蛋碎于此,就都怪飛炀這小子太多嘴!”
眼看少年就要踹中,飛炀輕捷側身,閃開了少年的一踹,又抓住人的腳腕,順勢一拉,少年當場劈了一個完美的一字腿,幼嫩的雙蛋結結實實砸在地上,一聲哀嚎後當場痛的滿地打滾。
坐在一旁的少女沒能看懂,但是直覺告訴應該很疼,她看了眼母親,見母親皺着鼻子五官都擠一塊兒去了,确定真的很疼。
少年緩過勁兒來了一邊抱着裆部一邊痛罵飛炀,飛炀這會兒倒是不在意了,施施然地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起來。
“吵什麼?”一個穿着類似管家的人走了進來。
少年爬起來夾着裆部急着告狀:“這小子打我!”
武師爺皺起眉頭,從高而下地看着少年,心感不悅。
少年被看的莫名心裡發慌,心想我是受害者,為什麼搞得來好像是自己錯一樣?他緊張地飄了飛炀一眼。見那人倒是一點自辯的意思也沒有,隻是起身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反倒是小姑娘先開了口。
“不是的,是這個哥哥先要踢那個哥哥,那個哥哥躲開了,抓了這個哥哥的腳,然後這個哥哥就摔倒了。”小姑娘倒是看的清楚。
小姑娘的母親着急地拉了小姑娘一把,悄聲道:“不要多嘴!”
武師爺年歲五十有餘,一副老學究做派,把一切看在眼裡一語不發,先給說話的兩個人在心裡打了第一道分。
黃衣服這個,惹事打架還告狀,怎的,把這裡當他鄉下的學堂了?扣分。
小姑娘,嘴快打小報告,主家還沒開口問話就插嘴,沒禮數,扣分。
默默扣完分,武師爺對三人招了招手,道:“你們幾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