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飛炀的少年,雖然年紀輕輕的,但沒有這個年紀人一般都有的莽撞冒失,知道的還多,武師爺滿意地點點頭,拍着飛炀的肩膀道:“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見識,不錯不錯。”
“聽這口氣,武師爺這是尋到合适人選了?”吳知州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
武師爺聞聲望去,見吳泌扶着吳知州的手臂走了進來。
吳泌聽了吳知州的故事,總算松了口,願意過來看看武師爺給他選的人如何。
他進門先是看到了還跪在地上的黃衣少年,隻一撇就轉移了目光。
然後看到了長的如白瓷娃娃一般的缃容,缃容貌美,到像個不出個深閨小姐,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見缃容與自己四目相接,便覺得自己心裡癢癢的,心想怎麼還有個這麼乖巧惹人憐愛的妹妹,這怎麼好意思讓這樣的姑娘來貼身伺候自己。
最後,他看到了飛炀。
飛炀看着他,目光冷飄飄的,配上那過分精緻的五官,和看不透的黢黑眼眸,猶如一匹雪山頂上的幼狼,那叫一個高冷孤傲。
吳泌一抖,莫名心裡害怕,低下腦袋收回視線。剛才對缃容萌動的情素此時一掃而空,不敢看向飛炀卻又十分在意他的一舉一動。
武師爺見了來人趕緊迎了上來:“老爺,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吳知州點了點身邊的吳泌,呵呵笑道:“陪泌兒來看看,這小子也該對自己的事上上心了。”
武師爺引着吳知州在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坐下,然後對飛炀等人道:“見到吳知州還不行禮?”
飛炀缃容等人聽聞齊彎下腰:“拜見吳知州。”
吳知州點點頭,問武師爺:“師爺,這幾人資質如何?”
武師爺道:“小人還未考核完,但三人中有兩人,小人覺得還可。”
“哦?是麼?帶過來讓本官看看。”
武師爺擡頭,對着缃容招招手指:“缃容,你過來,給老爺表演一下剛才的那一招。”
缃容聽話地欠了欠身子,轉身又從樹上摘下一朵新的桃花,拖着花朵向着吳知州走去。
缃容年紀不大,身段輕巧,走起路來袅袅婷婷,骨子裡帶着一股優雅。
吳泌看着挪不開眼,見她走到吳知州面前,伸開手心,桃花在她的掌心緩緩浮動旋轉。
吳知州和吳泌看着神奇,一邊感歎一邊看入了神,皆沒注意到缃容臉色逐漸變化,本就如白瓷娃娃一般的臉龐,此刻更是毫無一絲血色,殷紅的嘴唇像是用鮮血染畫,表情漸漸凝滞,直到沒有一絲生氣,像個假人一般。
桃花在缃容的掌心漸漸越轉越快,五朵花瓣脫離花托,随着氣流加速旋轉。角落裡的婦人眼睛忽然怒睜,花瓣倏地散射出去,打進了吳知州和吳泌的身體裡。
花瓣不大,但被靈氣包裹,狠狠打入吳泌的肩頭,吳泌向後飛了出去,撞在牆上。
吳知州亦被打中胸肺,沒來得及向後倒去就被缃容雪白的五指緊緊抓住了脖子。
此時吳知州不但胸肺重傷,被卡住喉嚨更加難以呼吸。
武師爺功夫其實不錯,見了立即要上去救人,怒喝一聲“放人!”便捏着拳頭向着缃容砸去。
本在角落的婦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閃到了武師爺身後,抽出袖裡的細鞭,卷住武師爺的手臂,使勁一扯,把人甩了出去,拍在武器架上,架子上的兵器跟人一起稀裡嘩啦摔了一地,武師爺瞬間暈了過去。
家丁們見狀要上來幫忙,婦人揮手射出一枚銀針,銀針瞬時沒入帶頭那個家丁的面門,家丁當下如石象般立在原地,五官緩緩滲出黑血,兇多吉少。
剩餘的家丁們不敢再上前,婦人目光淩厲,環視一圈後短短一聲道:“都滾!”
家丁們紛紛棄棍而逃。
吳知州被缃容掐的呼吸困難,意識飄散,迷蒙的視線中缃容如假人一般的臉龐漸漸與另一個人重疊,他嘴裡輕聲喚出一個名字:“鈴兒……”
缃容聞言,表情不變但手上抓着吳知州的五指放松了點。她背後傳來婦人的聲音:“雁郎……”
吳知州此時意識不清,分不清是誰在說話,咯着血笑起來:“鈴兒,我這是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