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妖是專門盯着這一天的 ,否則之前有那麼多次可以下手的機會。
今天有什麼特别?
白眉成親,是個好日子。
也許擄走之後還得再等個好日子,再把人吃了?
“一攤子水,還有魚腥味,這是什麼妖?”王道士摸了摸下巴,一副思考的模樣。
“是水媚。”楊遠行說道。
“對對對,就是水媚。”王道士合掌應和,“兄弟你學的也不錯,要不要加入我們?”
楊遠行沒說話,隻是看着白蘇。
白蘇低頭沉思。
水媚,一種水生的妖獸,以魚蝦為食,形如流水,顔色透明。就像它的形狀一樣,它可以任意穿過有縫隙的地方。
隻不過水媚食魚蝦水草,是最無害最弱的一種妖,從未聽說過有吃人的行為或者需求,它把白眉擄走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過這倒是個好消息,“方夫人,白眉大概還沒死,還可以救一救。”
“怎麼救?”王道士立馬接話。
白蘇兩手一攤,“想想辦法呗。”
了解水媚的習性,找到它的弱點和住處,再把人逼出來。
“水媚喜陰,喜水澡魚蝦多的地方,汴州隻有一處地方符合。”楊遠行雖離家多年,但對汴州的一切依舊了解。
“那趕緊走啊,人在水媚裡面呆久了也是會悶死的。”王道士率先踏出去,直沖白府大門,走到門口腳步卻突然頓住。
他不知道去哪……
他回頭催促楊遠行,“楊小哥,你快點引路!天都快黑了,救人一命十萬火急。”
楊遠行原本跟在白蘇墨時後邊,看着他們的背影發呆,被王道士一喚,不自覺地越過倆人往前走去。
方韻踩着小碎步半跑跟在他們身後,眼看着要跟着一起過去,白蘇勸道:“方夫人,你還是在這裡等着吧,你去也隻是礙手礙腳幫不了忙。”
方韻心中焦急,但她知道白蘇說的對,她隻會拖後腿。她隻能抓着白蘇的手,懇求道:“白蘇,你一定要救救你妹妹!”
“嗯。”
看着白蘇幾人的背影,方韻隻覺得身心有俱疲,她扶在大門上,渾身無力,連身後的白進都沒有心思應付。
“方韻,你到底在搞什麼?”
“等你女兒回來再說吧。”她也沒說哪個女兒,最好兩個都安全回來,如果隻有一個,那也不會是她的眉兒。
思及此,方韻便心如刀割,連帶着将不信妖怪的白進都埋怨上。
另一廂,白蘇幾人敢往城西城隍廟。
“我們跟這地也是有緣。”王道士看着這片熟悉的竹林,感慨。當初他們就是在這裡相遇,還一起戰勝蜘蛛怪,雖然隻過去兩個月,卻恍若隔世。
楊遠行解釋,“城隍廟後面有一處水池,連接環城河,是活水,魚蝦多,而且那裡終年不見日光,水草也長得茂盛。”正是最适合水媚生存的地方。
幾人穿過竹林,便看見城隍廟前的那一棵大槐樹。白蘇走到槐樹下,看着狗哥的木碑完好地立在那裡,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木牌前有腐敗的水果食物,想必南北樓的老闆已經來看過狗哥了。
“白蘇墨時,這邊。”王道士已經走到前頭去,回頭看見身後空無一人,喊道。
白蘇來到水池邊,一股涼飕飕的魚腥氣竄上來直沖她的鼻子,“就是這。”
“它在裡面嗎?白眉……也在水中?”楊遠行盯着平靜無波的水面,掃視一圈,沒看出來任何東西。
“在不在的,試試就知道了。”白蘇将手腕上的白銀如扔進水中,原本平靜的水面瞬間形成一個漩渦,而且越轉越快越轉越快,一個空心水柱緩緩形成,越來越高。
下一秒,水柱像被裡面的東西擊碎,水花爆開四濺,濺了王道士和楊遠行一身。
墨時早在水花爆開時便将白蘇拉到懷裡,将後背露出來,此時頭發和後背也是濕漉漉地往下滴水,隻有白蘇和她懷裡的狸子安然無恙。
白銀飛回白蘇手上,衆人齊齊看向水面,隻見一個透明的身影從水面上飄起。她的上半身已經修成人的模樣,隻是下半身還是一團水球,一雙筆直的腿在水球中若隐若現。
“你們是誰?竟然毀了我家?”水媚一臉怒火,她辛辛苦苦營造的小窩,竟然莫名其妙被人攪散了,可惡至極!
“你可以擄人,我們自然可以抄家。你最好把人還給我,不然的話,我不僅拆了你家,還把你也拆了。”白蘇隻覺得回到自己的身體裡說話就是有底氣。
水媚聽得此話,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狡辯道:“什麼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類最是無恥,無緣無故欺負弱小!”
她盯着眼前四人一貓,“以多欺少,更可恥!”
王道士雙手叉腰,“我還說你仗着自己是妖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呢,别廢話,把人交出來,不然的話,捏碎你!”他手伸到面前,握緊拳頭,在半空中惡狠狠地一抓一放,“捏碎!”
“你!臭道士!”水媚被無情一怼,臉上挂不住,飛身就沖王道士攻擊。
白蘇拉着墨時緊急避讓,站到一旁垂手看着。楊遠行見兩人都不出手,也安靜站在一旁。
王道士一邊抵擋水媚的攻擊,斜眼看見在一旁看戲的人,忍不住吐槽,“你們就這麼看着?快來幫忙啊!”
“老王,你可以。總不能真讓這妖說我們以多欺少勝之不武吧。”白蘇沖王道士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水媚天生弱,再怎麼修行能力也不會很強,這隻甚至都沒完全化形,白蘇覺得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