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不知道為什麼去到另一個世界,體驗了不一樣的人生,她成為了完全不一樣的人,擁有不一樣的獨立世界。
他們之間,從重逢到現在,一直都是墨時在主動追随。
他是不是偶爾也會害怕,她再把他丢下,他會失去唯一一個與這個世界鍊接的橋梁?
白蘇心中百轉千回,盯着墨時也不說話,看着他的眼神時而迷惘,時而惆怅,時而溫柔,着實把某隻大貓吓了一跳,還以為自己任性過頭讓人生氣了。
“你……”
話沒說完,白蘇就一把将人抱住,手在他的背上輕輕拍着,像哄小孩。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白蘇在他眼中看到了害怕。
也就在剛剛那一瞬間,白蘇的心微微刺痛,她在心疼眼前這個人。
她想起記憶中居住的那個小部落。
在那裡墨時雖是族長,但他在玄貓一族裡頂多算個小年輕。他有很多小朋友小貓做玩伴,每天除了長老安排的功課,就是帶着小朋友到處玩,他很開心,也不孤單。
現在他的身邊隻有她了,她理應多照顧他一些。
墨時被白蘇抱住,先是震驚,之後欣喜若狂,他反手将人抱住不撒手,“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恢複記憶了。”
“沒有全部,隻是夢到一些場景。”白蘇拍拍他的背,順毛捋。
不得不說白貓的發質就是好,整天這麼亂造也沒有好好護理,頭發還是那麼柔順。還是說,他保留着大貓的天性,晚上會變回去給自己舔毛?
白蘇這麼胡思亂想着,也沒忘記給他解釋,“你确實是玄貓一族的族長,等楊遠行師父這事解決,我們就去極地找你的族人。”也去了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墨時被安撫得舒服,沒有說話隻是一味點頭。他就知道,白蘇心裡肯定是喜歡他的。
“那你承認你是我娘子?”他把頭靠在白蘇的脖頸處蹭了又蹭。
“按照幻境,我确實是。”白蘇沒有否認。
“不是幻境,要靠感覺。”他自己都能感覺到,他不信白蘇沒有。
白蘇不解,有區别嗎?“這個很重要嗎?”
墨時狠狠點頭,“當然。”
白蘇摸着自己的良心,也不能說瞎話騙這隻單純的大白貓,隻能實話實說,“我不排斥你的親近,也挺喜歡你纏着我,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感覺。”
“就算是吧。”墨時嘟嘟嘴,但得不到心底最想要的答案也不氣餒,他們都沒恢複記憶,現在能這樣已經很好了。
他是一隻懂得滿足的大貓,而且他強調,“我真的很好養,我也會抓妖,我可以幫你賺錢養家。”
此話一出,白蘇頓時身體輕顫,克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她拍了拍墨時的腦袋,“知道了,大白貓。”
翌日,一輛馬車駛出汴州,在半路上接上楊遠行師弟陳平後,加速前往雲州。
馬車上,陳平眉頭緊鎖,雙手放在腿上,緊緊捏着衣擺,講述此次雲州的情況。
幾個月前,雲州出現多起人口失蹤案子,失蹤的多是一些小孩或年輕姑娘,起先官府以為是人口拐賣,便聯合各地府衙搜捕,但經過幾個月的排查都一無所獲。
之後有砍柴人聲稱在雲州城外的抱仙山中看見蛇妖,村民紛紛猜測那些人是被蛇妖吃了,官府為了安撫百姓,便組織了一群當地的道士前往抓妖。
可當他們進到抱仙山中,卻什麼也沒瞧見。直到半個月前,他們親眼看見一條三米長的蛇妖拖着一個人進了山洞。那條蛇又大又長,通體黢黑,瞧着就令人發憷,那些官兵和道士不敢貿然進去對抗蛇妖,隻能蹲守等到蛇妖離開才進洞探查。
山洞十分幹淨,沒有碎屍也沒有血迹,人就這麼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被蛇妖囫囵吞了。
“之後雲州的道士邀請師父出山解決蛇妖,我和師父師兄在抱仙山裡守了三日都沒等到,師父師兄便打算進山洞查看,留我一人在外策應,結果……”
“當時洞裡并沒有打鬥的聲音,我還以為蛇妖不在,此次探查大概要無功而返。結果師父突然大喊讓我快跑,我不明所以但也聽師父的話直接跑了,半道上不知道被什麼打暈了,醒來後我再回山洞找師父,卻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了”
“當時把你弄暈的是人還是妖,你還有印象嗎?”白蘇摸着狸子的腦袋,一下一下。
陳平搖頭,“當時太慌亂了,天又黑,壓根什麼也沒看見。”此時回想起來,當時他就不該跑掉,留師父和師兄在裡面面對危險孤立無援。
楊遠行看出陳平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也許師父他們是跑了另外一條路……”說着他自己都說不下去。
這情況,師父和師弟大概是遇難了。
但是山中那隻蛇妖還在,如果不除隻恐還會繼續禍害雲州百姓,他們得盡快除掉它,也要為師父報仇。
“奇怪,如果是妖怪襲擊,為什麼不直接把人吃了?如果是人幹的,誰又會跑深山裡襲擊一個陌生人?”駕車的王道士撇着旁邊的墨時,“你說為什麼呢?”
墨時此時黑着一張臉,語氣生硬,“不知道。”
他回頭,車廂内白蘇坐在右邊,對面是楊遠行和他的師弟陳平。
他心底直哼哼,憑什麼他們在裡面談事情,他就要坐在外面?就不能弄個大一點的馬車?
他握緊拳頭,心底暗暗決定,他一定要好好賺錢,換一輛大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