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
雖然不懂韓兆為什麼會笑,但赫其野想到了一個逗他開心的好辦法。
借着頭頂的燈光,赫其野側身站到一旁,雙手交疊伸到窗口的位置。
眨眼間,亂作一團的影子變成了老鷹的模樣出現在地面。
老鷹飛過去,兔子跳出來。
兔子在吃草,老鷹抓起兔子。
最後,赫其野做出狼的影子,輕聲“嗷”了一聲。
韓兆被逗笑,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的影子遊戲。
“韓兆,親愛的韓兆。我找到你了,快點告訴我怎麼把你救出去吧。”影子配合地張口,與韓兆對話。
韓兆笑容一僵,他猛地擡頭看向窗口外的那雙手,還有在一旁正偷偷看他赫其野。
兩人視線相撞。
一個開心揮手,一個神色大變。
“你怎麼在這!”
韓兆試圖站起來,卻因為跪地太久和發燒早已沒了力氣,韓兆單膝撐在地面擡頭看向赫其野。
“誰讓你來的。”韓兆聲音強硬了幾分,“滾回去。”
“我不,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不需要。”
“怎麼不需要,那男人把你關在這裡,連你發燒都不管不顧。”
“我再說一遍,回去。”韓兆喘着氣艱難地站起身,面對赫其野試圖與他商量,“一周後,我就會回去,我父親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韓兆雙手不知為何一直背在身後,就連起身時體力不支差點摔倒時都沒用手撐一下。
韓兆走到門前,燈光輕輕撫在他臉上,将他黯淡的瞳孔照亮。
他輕聲開口,“赫其野,你聽話嗎。”
赫其野蹙着眉盯了他許久,失落點頭。
韓兆身上穿的還是赫其野買來的正裝,此刻也變得皺巴巴了。汗水将衣服和鬓角的發絲浸濕,韓兆唇色發白卻依舊朝他笑了笑,“那就回去。”
赫其野沒再說什麼,隻是将手伸進窗口毫無預兆地用手背貼了貼韓兆的脖頸。
他身上的溫度高得差點把赫其野吓出聲來。
赫其野急忙撤回手,一臉擔憂地将退燒藥遞了進去,“這是退燒藥,你一定記得吃。”
韓兆愣了愣,想伸手卻又停住了。
“?”赫其野茫然看向他,“怎麼了。”
韓兆搖搖頭,他向前一步,低頭用唇蹭在赫其野手腕,呢喃道:“喂我吃。”
柔軟的唇毫無預兆的貼在手腕,讓他的脈搏不由得跳快了幾分。
赫其野手一顫,立刻拆開包裝将兩粒藥放在了手心,小心翼翼喂了進去,“含在嘴裡就可以。”
“他為什麼把你關在這裡。”赫其野心疼道,“是因為我嗎。”
“不是。想多了。”韓兆無所謂地回答,“關禁閉而已,從小到大都這樣。”
“你自己在這裡真的沒事嗎?”赫其野視線越過他,看向裡面的房間。這四周隻有一個床闆,黑漆漆的,唯一的光亮就是那微弱的月光。
“一周之後我就回去了。”韓兆答非所問。
赫其野沒再說什麼,隻是一味地盯着牆壁上的小窗。
他最後看了眼韓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人走得決絕,韓兆這才松了口氣。
他靠着門緩緩坐下,腦海裡不自覺浮現赫其野的影子。
還真是不可思議,居然能找過來。
韓兆輕輕笑起,靠着牆壁慢慢閉上了眼。
興許吃了藥的緣故,韓兆睡得很深。睡夢中他看到兒時的自己被關在禁閉室他雙手被綁起,低聲啜泣着。
小韓兆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他現在感覺不到餓,隻覺得肚子正緊緊貼着後背吞噬着内髒和骨頭。
禁閉室的門被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拿着餐盤走了進來。
食物的香氣讓人饑腸辘辘。
小韓兆緊緊盯着那人,滿眼期待地看着他手中的食物。
那男人将餐盤随手扔在地上,而後坐在門旁的真皮座椅上,居高臨下道,“吃吧。”
韓兆茫然地湊過去,試着掙脫手腕上的束縛。
“就這樣吃。”男人開口道,“你的禁閉時間還沒到。”
困惑與不解在腦海中徘徊。
小韓兆不懂,不用手和筷子。
他要怎麼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