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起來,說錯話的差役後背直冒冷汗。
不過雲昭沒有注意他,而是蹲在仵作身邊,繼續觀察着屍體。
“可還有什麼發現?”
“不曾。”仵作搖搖頭,“想來也不全是中毒,他的身上,似乎還有其他傷痕。”
仵作指了指死者的脖子。
但普通人看過去,這走商的脖子光滑得很,這印子都沒有。
這就說明,絕對有五行修行者的手筆在裡頭,才能讓經驗豐富的仵作束手無策,而且對方很可能就是兇手。
雲昭點點頭,起身。現在這活,已經歸皇城司了。
待到屍體被皇城司的人帶走之後,仵作的聲音在雲昭身後響起:“雲少爺,這走商的脖子上,是不是有青痕?”
雲昭沒有說話,而是笑了笑,輕聲問:“您看出了什麼?”
仵作歎息一聲,搖搖頭:“什麼也沒看出?隻不過是看的屍體多了,根據死者的反應推測。死者的手上應該有傷痕,是兇手勒緊他脖子的時候,他用手去抓而導緻的。但我也看不到,隻能猜測一番……真是無能啊。”
雲昭笑了起來:“駱大叔,你這是妄自菲薄了,這經驗,皇城司的都不一定有。”
“雲少爺過獎了,在下慚愧。”
巡檢司一行人騎馬回衙門。一群人離開之前,還收到了醉蚌樓掌櫃送的木貝和烤豬烤蚌。
差役喜笑顔開。
雲昭抛了抛手裡的木貝,沒有特立獨行。他知道隻有自己收下了,那跟着出這趟公差的差異還有仵作才會收下。隻有他們收下了,醉蚌樓的掌櫃才會心安,這事才算真的了結。
出了人命,是可大可小的事。要真是這些小官吏們不依不饒,他醉蚌樓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就是市井人物的生存之道。讀書人的清高在這裡是派不上用場的。
“雲少爺,小的給您沏茶。”
“嗯,要點水就行了。”雲昭用收到的木貝,自己再添點,買了一捧糖葫蘆,見人就發,發完了整個巡檢司,他手裡還剩下好幾串。
雲昭左一口右一口。用冰靈韻凍出來的糖葫蘆就是好吃,清脆爽口,一點也不甜膩。
最重要的是舒坦。出了趟人命公差,回來咔嚓咔嚓啃上幾根糖葫蘆,人間享受。
“雲少爺!茶來了!”一個小吏小步跑過來,把茶水放在雲昭案上。
“你等等,我有事找你。”
小吏的眼睛亮了起來:“雲少爺請說。”
“你給我找找這些年,有巡檢司轉到皇城司的案子,往上數二十年吧。”
“雲少爺,您找這做什麼?您别嫌小的多話,這案子隻要已從巡檢司移到皇城司,基本上,咱這就沒什麼東西了。”
“那案子的現場勘驗、文書、口錄都沒了?”
小吏點點頭,有些為難,随後低聲說道:“雲少爺,這玩意,基本都燒了。”
“燒了?五位丞相可是共同頒布政令,要求各衙門的大小之事都要制成文書,置于書閣,不得疏忽,少一件就得拿人是問。”
“雲少爺!”小吏慌了,連連擺手,随即又跪了下來,猛地磕頭,磕得咚咚直響,“雲少爺!是小的多嘴!小的該打!”
“起來回話!”
“多謝雲少爺。”
“你與我細細說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啟禀雲少爺,這得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