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的成績其實不難看,數學能考一百多,就是英語不行,每次都是個位數。
他不是笨,隻是懶。
英語單詞不背,語文文言文古詩也不背。要是想把成績提上去,就得改掉他這個毛病。
“做完英語作業,再把《離騷》背下來,我要檢查。”
江野:“……”
他怎麼感覺花錢請了個爹回來。
要按照少爺之前的脾氣,早就不爽地發火了,老子不寫作業關你屁事,但是看着宋郁的那雙眼睛,不知道怎麼就一點脾氣沒有了。
“你平時,”江野郁悶半晌,還是沒忍住,“對别人也這麼專制?”
宋郁沒理他,拿出來英語作業來。不止江野,他的成績也要提上去,不然對不起陳虹一手繭子。
“快學。”他冷着臉說。
江野隻能拿出英語書,對着上面的單詞扒拉句子。
很快别墅就靜下來,江野每次想走神,都被宋郁拍了回去,兩個人趴在一起做作業,動作如出一轍,一直到快九點。
突然一聲雷鳴閃過。
整個房間瞬間暗了下來。
江野捏着筆,手下意識一緊,尾音微顫道:“停電了?”
“估計因為打雷,”宋郁打開手機手電,将書架子上應急的蠟燭點上,又收拾了自己的書包,“快下雨了,今天就學到這,我先走了。”
江野坐在座位上沒動,隻是嗯了一聲,看上去十分正常。
宋郁看了一眼,最終還是背上書包朝外走。
别墅外,外面天漆黑一片,烏沉沉的雲從不遠處壓過來,眼看着風雨欲來。
宋郁站在烏雲下,回頭看了一眼别墅。
黑洞洞的,沒有一點人氣。
剛才江野雖然極力想表現正常,但隻有他知道,江野怕黑,怕打雷,所以被黑作坊關起來一整晚,才會得了恐黑症。
那時候他做夢都想有個人,陪着自己,告訴自己不要害怕。
但後來沒錢,活不下去的時候,什麼症都好了。
宋郁收回目光,背着書包繼續向前走,現在走快點,現在走快點還能趕上最後一班公交車。
說來也巧,他幾乎是剛到公交站牌。公交車就來了,司機打開車門,用一口很重的方言沖他喊:“上車。走了。”
宋郁扶着門,剛踩上去,他聽着悶雷聲垂着眸子愣了幾秒,又退了下去。
“怎麼個事,”司機說,“最後一班了,後面沒得車了,還不快上來。是不是等人,我能幫你多停一會兒。”
“謝謝,”宋郁說,“我不走了,你先走吧。”
司機哎了一句,“你個瓜娃子,下雨了,車都打不到了。”
瓜娃子宋郁還是下了車。
外面的雷聲越來越大,電閃雷鳴中下起了雨,江野趴在床上,用被子蒙着頭,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
“什麼鬼天氣,吓死老子了。”
“砰,砰,砰”
好巧不巧的,别墅的大門突然被敲了幾下。
這種鬼天氣,會有人來串門嗎?
不會。
江野抖了一下,腦子裡快速閃過最近看過的恐怖電影,抓被子抓得更緊了,整個人縮到被子底下。
直到手機響了一下。
少爺手哆哆嗦嗦地從被子裡伸出來,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機。
消息是宋郁發來的,就隻有簡單的兩個字。
宋郁:“開門。”
江野愣住了,把被子一掀,蹭蹭幾下從床上快速爬起來,拿着手電筒開了門。
“宋郁,你東西忘拿了?”
“沒有,”宋郁全身淋濕了,站在門口,看着江野已經換上了睡衣,“你已經準備睡了?”
江野不是睡了,是怕的。
當然這話打死不能開口承認。
“嗯,沒電睡得早,你做什麼?”
宋郁穿着濕衣服進門,直接開門見山道:“一起睡。”
江野手電筒差點掉地上,反應過來宋郁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他心說。
宋郁就那麼喜歡我,我要是直接拒絕會不會傷害到他。
江野站在門口,苦思冥想半天,才憋出來一句:
“不行,我還差幾天才滿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