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開一直陰沉的臉倏然笑了,似乎終于有一件拿得出手的事情了。
“是我,是我給他們說你有個很有錢的爹,在學校還很狂。”
江野沉着眼睛,一拳打了上去。
這一拳很重,陳開摔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牙磕到皮肉組織,有血在他嘴角流下來。
江野撩着眼皮,冷漠地看着人:“這一拳是黑作坊那天還你的。”
說完,他背起書包就走。
說不上傷心是假的,原本不知道去哪裡,江野走了幾步,擡頭看見路的盡頭站着個人。
是宋郁。
江野臉上一松,走了過去:“你怎麼在這?”
宋郁的目光卻停在江野的手上,上面不知道被什麼擦出了一滴血,看樣子應該是牙。
“你見過陳開了?”宋郁笃定地說。
“嗯?你怎麼知道?”江野稀奇。
“去醫院。”
“不用,就破了點皮不用去醫院,”江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骨結的地方确實被磕出來一道青紫,還破了挺大一塊。
不過這對于江野來說不算是多大的傷。
宋郁卻不聽他說,拉着人就朝前走。
江野在身後哎了幾聲,“同桌,宋郁!真不用去,甜甜同學!”
結果就見這位甜甜同學一點也不甜的,陰沉着臉說:“閉嘴,再說話就丢你到河裡。”
少爺悻悻閉了嘴,老老實實地被帶去在醫院門診抹了藥,出門之後又被宋郁塞進一輛出租車裡。
江野全程被動,終于沒忍住開口問:“我們這是去哪?”
宋郁上車,沒搭理他,拿起手機撥了個号出去:“嗯,接到了。”
對面傳來陳虹女士的聲音:“小野有什麼忌口嗎?”
宋郁:“他沒有忌口,老鼠藥都吃。”
江野:“……”
他敏感地覺察到宋郁似乎生氣了,而且還是因為他打陳開這件事。
确切地說是他打陳開受傷這件事。
一路沉默,又沉默地上樓,陳虹在門口等着:“小野來了。”
江野禮貌地打招呼:“阿姨。”
“我看你們考完了,就想着讓甜甜帶着你來我們這裡吃頓飯,”陳虹穿着圍裙,“都是些家常菜,别嫌棄。”
少爺不太會寒暄,快速地搖搖頭,陳虹說:“那就好,那抓緊洗洗手吃飯吧,已經炒好了,還有個湯在煲着,對了小野,你會喝啤酒嗎還是給你拿飲料。”
江野想着在宋郁家,剛想裝會兒好學生,結果宋郁先開了口:“他喝啤酒。”
也行……
一頓飯,陳虹一直給江野夾菜,但是宋郁一直不理他。
幾次他嘗試開口,又最後悻悻閉了嘴。
吃完飯差不多十點,宋郁對陳虹說:“我送他下去。”
那路燈還沒修好。
宋郁拿着手電下了樓。
其實他生氣是因為江野和陳開在湖邊,空無一人,要是當時陳開起了什麼陰暗的心思。他不敢想 ,不敢想失去江野自己要怎麼樣。
宋郁向旁邊看了一眼,江野此時安靜地走在一旁,垂着眼睛,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野這會兒應該也很傷心吧。
被朋友傷害。
自己還生他的氣。
不然這麼多話的人,一路上怎麼一句話都沒有了。
宋郁停頓須臾,走過去問:“還傷心嗎?”
江野:“?”
他隻是在想怎麼哄人理自己。
剛想說不,但很快反應過來,低垂着眼睛嗯了一聲。
宋郁有些頭疼。
他沒有哄人經驗,也沒有哄自己經驗。
隻能學着馬文早晨的樣子說:“那抱抱?安慰你一下?”
江野頓時愣住了,腦袋裡炸了一片小火花。
而距離他們十幾公裡的學校,此時正燈火通明,老師忙成一團。
月考成績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