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循聲望去,清冷的月輝下,隻見正廳的屋頂上出現一個男子。
男子身着一襲墨綠色長袍,衣訣在微風中輕揚,他靜靜伫立着,仿佛與這月色融為一體。
微風拂面,南詩雲淡笑如煙,她的唇角彎起了一抹微小的弧度,目不轉睛的看着屋頂之人:“林公子,何不下來談談?”
“好。”
林升踏着銀白月輝悠然而下,離的近了看,男子溫潤如玉,嘴角挂着淺淺的笑容,身姿挺拔且俊雅,明亮雙眸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深邃而不可捉摸。
南詩雲按耐下心頭的激動,意外的挑了挑眉。
媽耶,這林升居然是個儒雅俊秀版的古風帥哥!不枉她來這一趟。
她又将視線投向了陸錦宴。
啧啧啧,兩人各有各的氣質,各有各的千秋,一番對比之下,南詩雲覺得還是面冷内熱的陸錦宴更對她的胃口。
陸錦宴順着她的視線回看過去:“怎麼了?”
南詩雲擺擺手:“沒事哈,沒事。”偷看帥哥卻被發現的她,尴尬的收回了窺視。
此刻,與白召沉對手的傀儡像是收到了特殊的号令,竟直直定在了原地。白召沉早就注意到了身後的動靜,他給怪物上了道縛繩後,才警惕地回頭。
這一回頭,他就看到了兩個林升正站在他眼前。不同的是,這兩人一個面目柔和,一個略顯陰沉兇惡。
他懂了,面目柔和的這個肯定是傀儡!畢竟他們第一次見到的林升對他們可是毫不客氣。
被他認作是傀儡的林升,左臂上還端坐着一個裝扮精緻的木偶。
木偶不過兩尺高,一看就是被人精雕細琢過的,巴掌大小的臉上,五官刻畫的栩栩如生,眉眼上挑且細長,好似含着盈盈笑意。
它穿着的是一襲華麗高雅的戲服,戲服上繡滿了繁複好看的花紋,其中以虞美人為最。針法細膩而精巧,每一針一線都足以看出縫制之人傾注的心血。
木偶眨着一雙眼睛,寬大的水袖随着它的動作而輕輕擺動,恍惚間,仿佛能看到戲台幕布後那個身姿蹁跹的身影。
林升見她目不轉睛看着木偶,溫和一笑:“姑娘也是覺得在下的木偶好看嗎?”
南詩雲點點頭,随之将視線從木偶身上移開,問道:“木偶和衣服都是你親手做的?”
林升颔首,舉手投足間,皆是行雲流水般的優雅:“不錯。”
南詩雲撫掌稱贊:“手藝真好,我給錢,能幫我專門訂做一個嗎?”她搓搓手,期待巴巴的看着林升。
白召沉語塞:“你。”萬萬沒想到這是她問的第一句話,果真是渡靈師,果真與衆不同。
陸錦宴也看了過來:“你喜歡?”他問道 。
南詩雲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她道:“想養一個孩子罷了。”
南詩雲的目光望向無盡夜色,眸中幽遠且帶着說不清的情緒,她想起了現代的師父送給自己的棉花娃娃。
那是她長那麼大以來擁有的第一個屬于自己的娃娃。
娃娃很好看,一頭淺綠色的頭發在陽光下看着很有生機活力,軟軟的身子抱起來很舒服,每當師父把她一個人撇在家裡,她就抱着娃娃坐在小闆凳上跟她聊天,給她講故事聽。
棉花娃娃不會說話,但她會安安靜靜的聽南詩雲講話,從來不會不耐煩,從來都是甜甜的對着她笑。娃娃給了她莫大的精神寄托,所以,南詩雲早就把她當做自己的女鵝來養。
隻是,後來她穿越了,獨留女鵝一隻娃在現代,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林升瞧見了她眼中的渴望,自是願意幫她做一個。
他垂眸看了眼手裡的木偶,嘴角噙着笑,那低頭的溫柔,如同對戀人親昵的呢喃:“姑娘喜歡,在下自是願意為姑娘做一個。”
笑意在南詩雲臉上漾開,她歡快地拍着手,高興地直點頭:“好啊好啊,你人真好,太謝謝你了。”
白召沉喊住她:“南姑娘,你可别被他給迷惑了,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呢。”
“我知道。”南詩雲給他比了個OK,示意他放下心來。
她秒變正經,看着林升道:“林公子,我們知道你是為了給江楹報仇,但你的手段着實有一丢丢過了,林昂固然可恨,但林家也有無辜之人。”
林升垂眸溫柔的看着木偶,不知在想些什麼。
……
好一會兒,他才慢慢擡眼:“他們是無辜,可這與我何幹?”
他反問道,“林昂殘害阿楹的時候,可沒想過她是無辜的!是林昂自己咎由自取,這是他的報應,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