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對嘛。”南詩雲滿意的點點頭,拿起銅鏡檢查了下自己的發型。呃…鏡子太糊了,看不太清楚,隻隐隐約約看到隻黑貓的影子。
等等……黑貓?
南詩雲懊惱的一拍腦袋,她就說忘了啥事一直想不起來,忘把鏡子交還給林升了。
碰巧林升也注意到了她手裡的銅鏡,“姑娘,在下若沒認錯的話,這鏡子是我的。”
南詩雲把鏡子還給了他:“非常抱歉,是小黑讓我拿給江姑娘看的,剛一着急就忙忘了。”
“無礙。”
木偶的腦袋機械的扭動着,慢慢歪了歪頭,眼睛緊緊盯着鏡面。江楹試着喚道:“小黑,是你嗎?”
一片寂靜,鏡中并無任何聲音傳出,木偶的腦袋左右歪了歪,就在它的木手觸上鏡面的那刻,一道微弱至極的貓叫聲響起。
“小黑!是小黑!”
木偶的身體輕輕晃動着,少女的心情好似春日的池水再次高漲起來,沒高興多久,江楹的聲音沉了下來,滿懷擔憂,“但是…小黑好像很虛弱。”
南詩雲解釋道:“小黑目前是鏡鬼,它引我們進入鏡中觀看過往,耗了些靈氣,但不要緊,很快就能恢複的。”
“如此便好。”
木偶似懂非懂的點頭,隻是精雕的眼睛始終看向銅鏡。
一盞茶的功夫後,火急火燎的宋知安等人終于趕了回來,隻是他們看到宛若屠宰場般的林府時,皆倒吸一口涼氣,驚得張大了嘴巴。
林昂如遭雷擊,他僵立在門前,神色呆滞茫然,好半天才邁動雙腿進了家門。
林府到處彌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不知名燃燒物的焦糊味,熏的人喘不過氣。
白日裡熱鬧喧嘩的林府,如今成了修羅地獄,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躺着,流出的鮮血彙聚成溪,順着地勢蜿蜒流淌,在低窪處形成一個又一個的血窪。
他早就說不出什麼話了,此時氣急攻心之下,竟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誰幹的?!是誰!!”林昂撕心裂肺的怒吼,視線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驚愕的發現被鬼捉走的林升居然出現了,還是兩個!
“你們……哪個才是小林?”
林升這才想起有個傀儡忘記收了,于是揮手撤了術法:“我是。”他道。
林昂看着這一出,手指不斷顫抖着:“你…小林,這是怎麼一回事?是誰幹的?!”
林升對眼前大呼小叫的人置若罔聞,慢條斯理的撫着木偶的青絲,不鹹不淡開口說道:“我幹的,吵什麼吵?驚了我的阿楹看我不把你給殺了。”
“你…你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林升懶洋洋的掀起了眼皮,看蝼蟻般看着林昂,“因為,這是你的報應!你害阿楹慘死,你罪有應得!”
林昂隻當他被鬼附身了,來回在衆人面前穿梭着,手指着林升,情緒異常激動:“他被惡鬼附身了,快把他抓起來,快。”
無人理會他。
陸錦宴忽的開口,冰冷無情的話語好似臘月寒冬裡的冰棱:“罪人已到齊,即刻捉拿歸宗,明日即審。”
立刻就有數人的聲音傳來:“是。”
南詩雲随意掃了眼埋伏已久的法神司執法者,随之看向木偶:“江姑娘,你要去輪回投胎嗎?我可以給你超度。”
木偶擡起小臉看了眼林升,笑容洋溢的臉上居然顯出了一抹傷感,江楹不舍地說:“不了,我隻想陪着林哥哥,沒有林哥哥的地方,我哪都不去。”
南詩雲也不忍心棒打鴛鴦,而且鬼怪頻生,多江楹一個不多。她給木偶上拍了張符,符紙很快消失不見,好似與木偶融為了一體。
林升問:“這是?”
困的不行的南詩雲伸了個懶腰,順帶打了個哈欠:“這是安魂符,能保江姑娘的魂靈不受傷害,而且……”
她靠近林升,将手擋在嘴邊,極小聲道:“即便是正午大白天,隻要江姑娘附在木偶上,也能随意出來呢。”
林升的眼裡像燃起了煙火,透着難以言說的喜色,他激動地擡起雙手,鄭重地給南詩雲行了一禮:“姑娘大恩,在下沒齒難忘。”
“嘻嘻,小事一樁。”南詩雲背着手,輕輕問道,“隻是勞煩林公子幫我做個木偶了。”說實話,她眼下急需一個孩子的陪伴。
林升微微颔首,随後跟着法神司執法者離開。
今夜發生的事跟坐過山車一樣,危險一環連着一環,好在此事到此就算結束了,剩下的爛攤子交給法神司處理便可。
南詩雲閉了閉眼,揉揉暈暈乎乎的腦袋,準備回去睡覺。
白召沉擋住了她的路:“南姑娘,在下有一事不解,不知當不當講?”
好煩,南詩雲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南詩雲急着回去休息,直接繞過他:“不當講,别講,俺不聽。”
白召沉再次充當了攔路虎,見南詩雲默默擡起了拳頭,他小心再小心地問道:“南姑娘,不要動手,打人不好。在下隻是好奇你何時去找了江楹?”
“我回來的時候啊,怎麼了?”
這回換宋知安當攔路虎了,她一把推開白召沉,頗具懷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南詩雲:“你還會遁地不成?我大概記得那裡距松平小鎮有兩個山頭呢,你怎麼去的?”
她隐約記得南詩雲的修為并不高,靈力很弱,怎麼做到兩個山頭間來去如風迅速的?
南詩雲老老實實回答:“我還真就遁地去的。怎麼樣,是不是很厲害?”
柳時微秒變迷妹,瘋狂拍手:“厲害厲害,我也想學,教教我呗。”
南詩雲既沒答應也沒拒絕:“有副作用也要學嗎?”
“什麼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