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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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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亮亮的聲音,雪嫩的小臉,英氣勃勃的眉宇,笑起來像小太陽,很讨人喜。

也很讨人厭。

這對外貌出衆的兄弟很快吸引了旁人的注意,不到半個月,他們的身份就被定案了:孤兒。

閑言碎語像瘟疫一樣傳播開來,本來在班級上極受歡迎的小戚時,很快被同學和老師排擠成邊緣人。

戚銘也發現弟弟的異樣,每晚放學後,弟弟原本整潔樸素的衣衫變得髒兮兮的,最喜歡的那件印着黑貓警長的棉黑T恤,隔三差五被濺滿泥土,臉蛋、脖子和肩膀到處都被掐得紅紅的。

弟弟一直堅持說這是自己不小心弄的,直到某天,戚銘在弟弟的頭發和耳朵裡聞到了尿臊味。

戚銘兩眼充血,抄起鋼棍破門而出。

他要一家一家去找,無論男女,無論年紀多大,無論有心還是無意,無論是出身富貴還是貧賤之家,他一定要将他們全都找出來殺了!

小戚時飛跑着追出來,一把抱住他小腿,仰臉望他:“哥,我不喜歡上學,我能不上學了嗎?”

“哥,隻要我不上學,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哥,我本來也不喜歡念書。”

“哥,你别去了,你剛從醫院出來,你打不過他們的。”

“哥,你别哭,沒事兒,等我長大了,我就能保護你了。”

戚銘垂頭看着這個還沒他小腿高的小豆丁,一刹間,熱淚如潰堤洪水奪眶而出,絕望與無助襲遍全身,他強行按捺住想從十樓縱身跳下去的沖動,沉默着對腳邊的人點了點頭,将弟弟抱回了家。

戚銘買了把推子,給弟弟剃了光頭,他告訴弟弟,等他賺夠了錢,他就帶着他搬家轉學。他們要去北方最大的城市,去整個中國的心髒,他們要去首都定居,在那裡,不會有人嘲笑和議論他們,等到那時候,戚時再把頭發留起來。

小戚時笑着說好。

之後,每天送弟弟上學前,戚銘都會往弟弟書包裡裝上一根棒球棍,他告訴戚時,從今往後,誰再敢欺負他,誰再敢對他吐一個髒字,戚時就可以拿起這根棍子把他們往死裡打。

鼻子、胳膊、肩膀、後背、腰、膝蓋……第一,避開對方重要部位;第二,一定要把他們打到骨折、打到見血。

隻有見了血,他們才會怕他。

隻有他們怕他,他才會安全。

至于那些被逐漸暴戾起來的戚時打到滿地求饒打滾的傷殘病号,誰又在乎呢?

他們姓戚的無父無母,但他們也不是任人欺負的窩囊廢。

日複一日,木制棒球棍換成了更加襯手的重型鋼棍,戚時成長得很迅速,健康而茁壯,英俊、高挑,為人豪爽,出手闊綽,身邊很快重新擠滿了新的朋友。

他成為整座縣城所有中學和職高裡最出名的人物,初中時候,一個人拎着書包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連高三的那幫刺頭混混路過都要停下來和他稱兄道弟打招呼。

他是名副其實的校霸,距離成為真正的黑|She|會,隻差脫掉那套清純的藍白校服。

戚銘不允許弟弟脫掉那身校服,為了讓人聽話,他在外面更加努力地賺錢,包紅包給老師、給校長,為了糾正弟弟漸趨失控的野蠻脾性,他開始有意識地幹預對方。

他總不經意地向弟弟提起自己在外有多麼辛苦、操勞,他這些年都為戚時犧牲過什麼,夢想、前途、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與清白,他不擇手段爬上高位,全都是為了兄弟倆能過上更好的生活……他要喚醒弟弟内心的柔軟,讓這個遠在千裡之外的叛逆少年順從、聽話。

也許這就是道德綁架,也許他早已給弟弟造成了精神上無法挽回的壓力,但戚銘根本顧不得這些。

他不想某日回家探親,看到的是一具打架鬥毆後戰敗的少年屍體。

他漸漸弱化自己的抱負和野心,一味将生活對自己的折磨強壓到戚時的頭上,他要求戚時隻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動,隻能去做他命令給他的事。

就像小時候承諾的那樣,戚時對他的一切要求照單全收,從不表露出任何不滿,并且每一樣都做得很出色。

這二十年來,兄弟倆這樣度過,有什麼問題麼?

将近三十的戚時,碩士畢業,集團總裁,智商沒問題;睡過女人,也幹過男人,性功能沒問題;身高一米九,體重110公斤,體脂率15%,健康沒問題;英俊活潑,陽光開朗,性格沒問題。

隻是偶爾,這人在道德上有點小瑕疵,但隻要弟弟活着,戚銘就不覺得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嗎?”戚銘雙手交叉擱在桌上,一臉平靜地将這句話送給何湛程。

在他眼裡,這個才剛滿二十的、父母雙全、家财萬貫、還有兩個兄長呵護着長大的千金大少爺,自幼仆從成群,無憂無慮,他懂得什麼叫“生存”麼?

而且,戚銘對何湛程那句有關“虐待”的話感到有幾分不适。

維持着表面的客套,戚銘含蓄地對何湛程說,自打知曉何湛程和他們家老二在一起後,他就一直發信息讓老二帶着對象來家裡吃頓飯,沒想到,戚時始終沒給回音,倒是何湛程自己一個人登門來了。

何湛程咬着後牙槽呵呵笑。

他對戚銘“一個令人如沐春風的正人君子”的初印象登時降為負值。

還有戚老二——

呵呵,狗男人成天複讀機似的黏在他身邊說愛他,這大哥都親口發話了,戚時裝聾作啞還不把他往家裡領,幾個意思啊?

轉念一想,是呗,“家”這麼重要的地方,哪裡能輕易讓他何湛程這種跟無數人上過床的男人踏進去?

誰稀罕似的。

何湛程淡淡笑,雙腿疊起,抱臂靠在沙發上,對戚銘說,實在不是他們家二哥不想帶他來,隻是他從小住三百八十六畝的大莊園住慣了,一時踏進戚銘這間才三百來平的小屋子,他家二哥怕他缺氧難受呼吸不過來。

戚銘:“……”

“他上學時候的朋友,你有認識的麼?”何湛程意識到戚銘沒怎麼參與戚老二的少年時期,于是說:“最好是中學就認識的。”

戚銘搖頭:“不認識。”

搖完頭,又突然一頓,嘴唇抿起,深眸冷凜。

何湛程看出來了,沖人挑了下眉:“怎麼,一個破手機号都不願給,你小子就這麼不願意讓你弟好啊?”

戚銘皺眉:“按照輩分,我比你大哥還要年長近一旬,你就這麼跟我說話?”

“那行。”何湛程吊兒郎當地站起身,忽地一下,埋頭俯身沖下,90°折腰對人鞠躬,超大聲喊:“叔——叔——好!”

戚銘:“……”

無奈地擡手揉了揉眉心,不懂老二怎麼就看上這麼個不着調還讨人嫌的小鬼頭,舉止輕浮沒禮貌,偏偏背景雄厚又不好拿捏,這種根本不把任何人放眼裡的闊少,老二究竟有什麼好留在身邊的?

但戚銘還是把唐麗媛的聯系方式給了何湛程,隻簡單介紹了“她從前是老二關系最好的朋友”,其餘信息自動抹掉,然後轉頭就打電話,找朋友推薦靠譜的心理醫生。

何湛程以“戚時對象”的身份添加唐麗媛好友,對方一直沒通過,戚銘說唐麗媛是個商人,想來昨晚是應酬去了,一直到今早才通過他的好友申請。

何湛程坐在家裡樓下吃早餐,王姨跟他唠嗑,一個勁兒地獻殷勤,笑說自從他來,家裡都沒香煙味兒了,保不準老闆哪天就為了他把煙給戒了,真好。

何湛程不是很能笑得出來,說,戚時不在他面前抽,隻會在背地裡抽得更兇。

王姨笑:“怎麼會,隻要您發句話,老闆保準聽您的。”

一句“我不想讓他太難受”正要脫口而出,擱在餐盤旁的手機嗡地響了一下。

唐麗媛通過好友申請,發來一條:

—你好,請問你是坐在遊艇上的人嗎?

何湛程幾乎瞬間就明白了,昨晚和戚時吃飯的女人是誰。

打電話過去:“是,有空見個面嗎?”

唐麗媛:“可以先問一下,你加我是為了?”

何湛程:“沒什麼大事,就是感情走到這一步了,突然很想更深入地了解一下我們家寶貝。”

唐麗媛笑:“抱歉,如果是他自己不肯告訴你的事,那我也不方便插手。”

何湛程一笑,指彎敲兩下桌子:“聽說你想做品牌啊,但是一直沒渠道,正好,我認識幾家全球時尚雜志社的主編,TOTEM、LA BEAUT、NONPOLAR,還有一些更偏向女性定位的二三線雜志,你喜歡哪家?”

唐麗媛猶豫,問:“你……什麼意思?”

何湛程手指捏着金湯匙,緩緩攪動着杯中咖啡液,淡淡道:“你找戚時投廣告,幾百萬幾千萬地砸出去,你能收獲多少目标顧客?你的定位是高奢,可你一個毫無知名度的新品牌,你覺得找幾個明星做點代言就能跻身一線了?真正的品牌隻會和明星互相成就,無論時尚圈還是娛樂圈,沒人會平白無故為了扶貧而自降身價,你要做專業的事,你就得找專業的人。”

唐麗媛失笑:“我明白您意思,但我不是沒辦法嗎,可如果您願意幫我一把,我當然不勝感激。”

“這就是了,”何湛程也笑,“如果你提供的消息讓我覺得很有價值,我們就是朋友了,對待朋友,我一向很大方。”

唐麗媛沉默片刻,試探問:“請問您是?”

“我是誰不重要,”何湛程慢條斯理地啜了口咖啡,微微笑,“重要的是,TOTEM的主編和封面設計師林翹楚,是我的表姐。”

“啊……但,她會幫忙嗎?”

“她幫不幫忙,那是我該解決的事,你要不要這個機會,這是你的事。”

幾乎沒再猶豫,唐麗媛立刻說:“我們好幾年沒聯系了,我和他隻有在高中時候走得最近,你想要了解什麼?”

“我想知道,你對一些發生在他身上的、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事。”

唐麗媛領悟很快,積極道:“高中時候,我們學校有個很出名的體育老師,是帶他們體育特長班的教練。”

“嗯,帥麼?”

“三十歲出頭,普通人,瘦巴巴的,像根細竹竿。”

“嗯,挺好,繼續。”

“戚銘每個月都給各科老師送紅包,那個教練就對戚時特别好,經常領着戚時下館子吃飯喝酒,有次寒假還領戚時去他家裡過年。”

“這不挺好的麼?”

“後來就不好了。”

“怎麼?”

“後來戚時就認了他當幹爹,天天放學跑去他家裡玩兒,他就真把自己當成戚時爸爸了。”

“這麼閑?”何湛程詫異,“他自己沒孩子麼?”

“有的。他有一個得小兒麻痹症的兒子,常年在輪椅上坐着,他嫌那小孩丢人,一直把他關在家裡,也不讓他去上學。”

“這跟我們家戚時有什麼關系?”

“怎麼會沒關系呢?”唐麗媛苦笑:“親生兒子再讨厭也是親的,在外面認得兒子再喜歡也是别人家的,這兩個兒子天天湊在一起玩兒,你說他在一邊看着心裡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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