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間同學進步真快。”夜神月走進教室，說。

黎華沒再看資料，拿起旁邊的水喝了一口，問：“找我有事嗎？”

夜神月搖了搖頭，走進看向講台上放着的資料。他的舉動讓黎華有些摸不着頭腦，但她也随他看了。

“風間同學真的想考東大嗎？”夜神月翻了一下資料，問。

“對啊，我認真的。”黎華平平淡淡的，也沒想要據理力争地證明。

“為什麼突然做這個決定？”夜神月查過她入學以來的成績，差勁到完全不像要考大學的人該有的樣子。

一個多年不學習的人，即便為了偶像心血來潮想考大學，也很難立馬進入狀态并找到合适的學習方法，更别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把知識掌握得這麼好。這完全是個常年保持學習習慣的人才能做到。

“為了提高自己的競争力，以免粉頭地位不保。”黎華說得煞有其事。

“是嗎？”夜神月擡眼。

黎華看着他平靜的眼神，突然就笑了起來，“夜神同學剛剛的樣子可太像流河了。”

夜神月不再翻動資料，站直身體，自動忽略她剛剛的發言，“你打算怎麼考上東大呢？”

“如果說中心考試的話，分數夠用就行。”黎華很自然地說出自己的應考策略，“外語和文綜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因為做粉頭的這些年我會處理到很多類似的信息，這些知識理解起來并不困難，整理好背熟就行了。難點在于數學和國語。數學背好公式多做題，這是短期内提高數學成績最有效的方法。國語的話……畢竟是我的弱勢科目，不拖後腿就行。”

“我一點都不指望拿到所有分數，我隻要拿到足夠進入東大校内考的成績就好啦。這個雖然也很難，但不是不可能。”

“确實是很明智的選擇。”夜神月擡手看了眼黑闆上方挂着的鐘，說，“加油，我要回去上課了。”

說完轉身走出教室。

？？？

黎華滿頭問号，所以，他是來幹什麼的？跟她純聊天嗎？百思不得其解，黎華倒也不糾結，收拾好資料回到自己的座位，然後開始刷題。

回教室的路上，夜神月回想着風間芙的話，臉上沒什麼表情。

跟風間芙相處的這幾天，他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割裂感。看起來是個狂熱粉絲，為了偶像什麼都可以做，就算是因此考東大貌似也是她做的出來的事。但從行動思維和處理事情的表現來看，她身上又體現出非常理智和冷靜的特質。

這很矛盾。

雖然口口聲聲說一切為了偶像，但她提及流河旱樹時，與其說是瘋狂，倒不如說是無所謂。不論語調和情緒看起來有多麼激動，表情有多麼誇張，他都無法從中體會到風間芙對偶像的仰慕之情。

“你不寫那個家夥給你的數學題了？”

中午大課間，看到小島睡醒又從抽屜裡摸出一本漫畫看，圓谷踢了一腳他的椅子腿，問。

“明天再寫呗……反正下周一她才要……”翻頁的小島頓住，扭過頭，狐疑道，“你怎麼突然提醒我寫作業？”

“怕你寫不完拿不到錢而已。”圓谷轉走視線，攤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道。

“好吧，那我謝謝你。”小島轉回視線繼續看漫畫，心思卻已經轉了幾道彎。

他已經有段時間沒跟圓谷一起活動了，也不太想一起再去搞勒索了。他很喜歡解開數學題的感覺，數學可以給他帶來充實感和快樂。

但是圓谷呢？他該怎麼辦呢？

他不愛學習，又被校隊開除了，作為朋友，他不希望圓谷繼續搞勒索，更不希望他和那些所謂的朋友混在一起。

可是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圓谷，”小島又翻了一頁——盡管那頁内容他根本沒看，裝作不經意道，“你想回校隊嗎？”

圓谷抖動的腿停了一下，又繼續抖起來，“不想。”

“但我很希望你能夠回校隊，畢竟，你當初的夢想是在全國高校男子驿傳上獲獎不是嗎？”

圓谷啧了一聲，他撇過頭去。

“你做你的題吧，不用在意我。”他沒看小島的表情，平淡道，“如果你想加入風間的過家家，就去吧。如果不是補課費被坑掉，你早就開始複習中心考試了吧。所以不用管我，你有你的路。”

小島沉默。

拇指摩擦着書頁，精彩的漫畫内容一格也沒看進去。

今天我不去補習班。——夜神月

從便利店出來的黎華看到這條短信，不經意間歪了下頭，這意思是放學不用等他？她很快把這條信息抛擲腦後，撥通風間未來的電話，“喂媽媽，我想拜托你件事，我想把新公司注冊為計算機公司，另外把外公的那家廣告公司變更一下經營範圍。”

“爸爸他把公司給你了？”

“是的。”

“……我了解了。”

“嗯。”風間未來還沒挂電話，黎華對突如其來的沉默不知如何回應。青春期小孩應該跟父母聊什麼話題？新朋友、偶像、還是成績？

“芙，等我下個月回國，我們見一面吧。”風間未來說。

“嗯好。”黎華趕緊答應。

這通電話終于以風間未來挂斷結束。

以往她跟風間未來的通話多少有些公事公辦的意味，這次有些不一樣，為什麼呢？風間未來察覺到她跟原主不一樣了嗎？那未免也太遲鈍了。應該跟外公給的廣告公司有關吧。黎華這樣想着，正要過馬路，恰好綠燈亮起，對面一隊田徑運動員向她跑來，他們看起來很年輕，穿着統一的訓練服，額頭上的汗不住地往下掉，從她身邊跑過去時帶起一陣熱風。

如果圓谷現在還在校隊的話，應該也跟他們一樣吧。對了，既然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跟着圓谷晨跑，她也是該買雙好點的運動鞋了。原主的衣櫃和鞋櫃就沒有任何運動元素。

進了體育專賣店，買完鞋，即将踏出店門的那一刻，電光火石之間，黎華記起來，自己好像還欠夜神月一把網球拍。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或許大概應該……夜神月今天來教室找她是為了網球拍？

黎華機械地轉個身，再次進入專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