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請醞釀悲傷情緒。"

禮儀老師第七次舉起那個銀色的量角器，對準林妙妙的臉。自從沈硯舟帶她看過芭蕾舞劇後，訓練課程突然增加了"名媛必備技能"——包括現在這個荒謬的"45度角落淚訓練"。

"想象你最傷心的事。"老師循循善誘，"優雅的眼淚應該像珍珠一樣，從眼角到顴骨剛好45度滑落..."

林妙妙努力回想：被城管沒收煎餅車、老媽生病住院、初戀男友跟賣奶茶的好上了...可一想到沈硯舟跳芭蕾時繃緊的背肌線條，她就忍不住想笑。

"不合格！"老師歎氣，"您這眼淚像擰不緊的水龍頭，毫無美感！"

林妙妙撇撇嘴："要不...用點眼藥水？"

五分鐘後，林妙妙仰着頭，哆哆嗦嗦地往眼睛裡滴眼藥水。第一次沒對準，液體直接流進了鼻孔，嗆得她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卧槽..."她手忙腳亂地找紙巾，突然一塊深藍色絲質手帕遞到面前。

"用這個。"

沈硯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林妙妙接過手帕擦了擦眼淚鼻涕，突然發現帕角繡着兩個精緻的字母："W.W"。

她手一抖，手帕掉在了地上。

"繼續練。"沈硯舟彎腰撿起手帕，随手塞回西裝口袋，"晚上有慈善晚宴。"

林妙妙盯着那個鼓起的口袋，心裡突然泛起酸澀："沈總随身帶着别人的手帕？"

"習慣。"沈硯舟頭也不回地走了。

"所以他就用别人的手帕給你擦鼻涕？"周小雨在電話那頭笑得直抽抽。

林妙妙癱在床上，把臉埋進枕頭："重點是那個該死的量角器！非要我眼淚45度角滑落，他怎麼不直接定做個流淚機器人？"

"不過沈硯舟留着繡有字母的手帕..."周小雨壓低聲音，"該不會是什麼白月光吧？"

林妙妙心裡咯噔一下。是啊，既然心裡有人，幹嘛還留給她這個替身一些奇怪的暧昧聯想？

正胡思亂想，門鈴響了。女傭送來一個禮盒："沈總吩咐的，今晚的禮服。"

林妙妙打開盒子，是條香槟色魚尾裙，優雅又不失活潑。

但最讓她驚訝的是，盒子裡還躺着一個小瓶子——是上次她誇好用的那款眼藥水！

"沈總說，"女傭補充道，"今晚不需要您哭，笑就行了。"

慈善晚宴上，林妙妙挽着沈硯舟入場時，明顯感覺到無數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自從天台事件和劇院摟腰照後，她這個"神秘女伴"已經成了圈内熱議話題。

"沈總，"她小聲問，"今天我要扮演什麼角色？"

"你自己。"沈硯舟遞給她一杯香槟，"不用模仿任何人。"

林妙妙眨眨眼。這麼好心？該不會又是什麼新型整蠱吧？

正疑惑着，主持人突然宣布："下面有請沈氏集團總裁沈硯舟先生為我們帶來拍品介紹。"

沈硯舟整了整領結走上台，燈光下他的側臉輪廓分明得像雕塑。林妙妙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每次看他公開演講，都會被那種與生俱來的氣場震撼。

"今晚的拍品是我珍藏的一幅畫..."

演講結束，掌聲雷動。林妙妙正要去迎接，卻不小心撞上了侍應生的托盤，紅酒灑了她一身。

"對不起對不起！"她手忙腳亂地擦拭裙子，突然一塊深藍色手帕遞到面前——正是白天那塊繡着"W.W"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