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沈氏集團食堂,林妙妙正踮着腳擦拭"沈氏煎餅"的招牌。開業三天,這個小小的煎餅窗口已經成為全集團最火爆的地方,排隊的人龍從早到晚沒斷過。
"左邊再高點。"沈硯舟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林妙妙手一抖,招牌差點掉下來。沈硯舟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西裝外套已經脫下,白襯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沈總,"她慌忙穩住招牌,"您怎麼..."
話沒說完,沈硯舟已經接過她手中的抹布,輕松擦到了她夠不着的地方。陽光在他側臉鍍上一層金邊,連睫毛都染成了淺棕色。
"汗。"他突然轉身,拇指擦過她的額頭。
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林妙妙渾身僵住。沈硯舟的指腹溫熱幹燥,輕輕拂過她的皮膚,像羽毛掃過心尖。
"謝、謝謝..."她結結巴巴地道謝,臉頰發燙。
沈硯舟沒說話,隻是專注地擦拭着她臉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從額頭到鼻尖,最後停在泛紅的臉頰。他的眼神太過認真,仿佛在完成什麼重要任務。
"沈總!"助理急匆匆跑來,"王董他們到了,在會議室等您..."
沈硯舟這才收回手,将抹布還給林妙妙:"中午留兩份,我過來吃。"
他轉身離開,留下林妙妙站在原地,心跳如鼓。
食堂角落,蘇晚晚死死攥着咖啡杯,指節泛白。她親眼目睹了全程——沈硯舟為那個煎餅女擦汗時溫柔的眼神,是她七年都未曾得到過的。
"蘇小姐?"秘書小心翼翼地問,"您還好嗎?"
蘇晚晚強撐笑容:"沒事。對了,幫我聯系一下陳偵探。"
等秘書離開,她立刻撥通一個号碼:"查到了嗎?...很好,全部發我郵箱。"
挂斷電話,她看向煎餅窗口忙碌的林妙妙,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手機震動,郵箱提示音響起。蘇晚晚點開附件,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一份醫療記錄,上面清晰地寫着:「沈硯舟,先天性臉盲症,程度:重度」。
"原來如此..."蘇晚晚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翻看偵探發來的其他資料:沈硯舟從小分不清人臉,靠聲音、氣味和特殊标記認人;他在劍橋讀書時曾因此鬧過笑話,把教授認成了清潔工;甚至...他選擇她做"白月光",僅僅是因為她總是噴同款香水,戴固定款式的珍珠耳環。
"所以..."蘇晚晚死死盯着林妙妙的方向,"他根本記不住我的臉?"
最後一份文件是林妙妙的調查報告。蘇晚晚快速浏覽,突然在某一頁停住——林妙妙的父親曾是沈家的廚師,專門負責面點,十年前因車禍去世。
"有意思..."蘇晚晚眯起眼睛,"看來不是巧合呢。"
午休時間,食堂人聲鼎沸。林妙妙忙得腳不沾地,卻還是留了兩份特制煎餅放在保溫箱裡。
"林小姐,"助理匆匆跑來,"沈總臨時有會,讓我來取餐。"
林妙妙有些失落,但還是笑着遞過餐盒:"記得提醒他趁熱吃。"
助理剛離開,蘇晚晚就優雅地出現在窗口前:"一份煎餅,不要辣。"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瞬間凝固。林妙妙硬着頭皮攤起煎餅,感覺蘇晚晚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她的後背。
"林小姐手藝真好。"蘇晚晚突然開口,"是跟誰學的?"
"自學的。"林妙妙頭也不擡。
"是嗎?"蘇晚晚輕笑,"我聽說...你父親很會做飯?"
鏟子"咣當"一聲掉在鐵闆上。林妙妙猛地擡頭:"你調查我?"
"隻是好奇。"蘇晚晚把玩着珍珠耳環,"沈家以前的廚師姓林,做的一手好面點,特别是...煎餅。"
林妙妙的手微微發抖。父親在沈家工作的事她從沒告訴過任何人,連沈硯舟都不知道。
"巧合的是,"蘇晚晚繼續道,"那位林廚師十年前車禍去世,正好是硯舟出國那年。"
"你想說什麼?"林妙妙聲音發冷。
蘇晚晚突然湊近,香水味撲面而來:"他知道嗎?你接近他,是為了查你父親的死因?"
林妙妙如遭雷擊。父親的死确實疑點重重——那場車禍發生在沈氏集團年會當晚,父親臨時被叫去加班,卻再也沒回來。警方報告說是意外,但目擊證人全都三緘其口。
"你胡說八道什麼!"她厲聲道,"我根本不知道..."
"不知道你父親是為沈家工作時出的事?"蘇晚晚冷笑,"還是不知道硯舟根本認不出你的臉?"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林妙妙心上。沈硯舟認不出她的臉?什麼意思?
"看來他真的瞞得很好呢。"蘇晚晚滿意地看着她慘白的臉色,"去問問你的沈總,為什麼總是盯着你的圍裙看?為什麼記得住你用的辣醬牌子,卻記不住秘書換了發型?"
蘇晚晚離開後,林妙妙整個人都在發抖。她機械地攤着煎餅,腦海裡不斷回放這幾個月來的點點滴滴——
沈硯舟總是先認出她的圍裙才打招呼;他記得她用的每一種香料,卻經常盯着她的臉看很久;甚至...他給她買的衣服都是同款不同色,像是為了方便辨認。
"林姐?"實習生擔憂地問,"你沒事吧?臉色好差..."
林妙妙勉強笑笑:"沒事,可能太累了。"
她摸出手機,猶豫再三,還是給沈硯舟發了條消息:「晚上有空嗎?想問你點事。」
對方秒回:「七點回,接你。」
簡單五個字,卻讓林妙妙眼眶發熱。無論真相如何,至少此刻,她想親口聽他說。
餐廳包廂裡,林妙妙盯着面前的檸檬水,冰塊已經融化了大半。距離她發消息給沈硯舟已經過去四十分鐘,桌上的菜都涼了。
門被推開時,她條件反射地站起身。沈硯舟西裝革履地走進來,領帶有些歪,像是匆忙間随手扯松的。
"抱歉,會議拖久了。"他拉開椅子坐下,目光落在她緊握的雙手上,"什麼事這麼急?"
林妙妙深吸一口氣:"蘇晚晚說...你認不出我的臉?"
空氣瞬間凝固。沈硯舟的手指在杯沿停頓了一秒,這個細微的動作沒能逃過林妙妙的眼睛。
"她告訴你什麼了?"他聲音低沉。
"她說你有臉盲症,記不住任何人的長相。"林妙妙直視他的眼睛,"包括我。"
沈硯舟沉默片刻,突然從西裝内袋掏出錢包,抽出一張照片推到她面前:"認識嗎?"
照片上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站在煎餅攤前笑得燦爛,手裡舉着個歪歪扭扭的煎餅。林妙妙瞪大眼睛——那是童年的她!
"這...你哪來的?"
"我拍的。"沈硯舟輕聲道,"十五年前,在我母親去世前一天。"
林妙妙如遭雷擊。她隐約記得那個夏天,有個憂郁的小男孩經常來母親的煎餅攤,卻從未将他和沈硯舟聯系起來。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誰?"
"不。"沈硯舟搖頭,"直到上個月看到你攤煎餅的手法,我才确定。"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先天性臉盲症,程度:重度。我分不清人臉,隻能靠其他特征認人——你的聲音,你用的辣醬牌子,你攤煎餅時轉手腕的角度..."
林妙妙眼眶發熱:"那為什麼選我做替身?"
"因為你最不像蘇晚晚。"沈硯舟苦笑,"我需要一個絕對不會認錯的人。"
他伸手輕觸她的發梢:"你的頭發在陽光下會泛金色,像麥芽糖;你緊張時右眼角會抽動;你..."手指下滑,停在圍裙帶子上,"...總是把這個蝴蝶結系歪。"
林妙妙心跳如鼓。原來他一直在用這種方式"記住"她,比記住一張臉更加深刻。
"現在,"沈硯舟收回手,"你還想問什麼?"
"最後一個問題。"林妙妙鼓起勇氣,"你...是怎麼認出蘇晚晚的?"
沈硯舟的表情變得複雜:"她總是噴同款香水,戴固定款式的珍珠耳環。"頓了頓,"而且,她不是我選的。"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