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理估計聽到了祁煜的聲音，客套兩句沒再多問便挂斷了電話。你隻好忐忑放下手機試探着靠近。

“祁煜？你還好吧？”

祁煜擡頭看向你，眸色已然恢複正常，但臉頰處的臉色鱗片還是沒有消下去。

“你怎麼還沒走？”

聲音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口吻。

“我……”你指了指他自己，“你這個樣子我不放心，想留下來看看。”

祁煜的視線從你身上掠過落在自己被捆住的雙手上，随後冷哼了聲，輕松将束縛解開，“怕成這樣還要留下來，真不知道你是膽大還是膽小。”

“……”

你張了張口，看着他虛弱的樣子，想要回怼的話到底沒忍心說出來。

祁煜撐身坐起，朝你伸出手，“過來。”

你略一猶豫，到底走到他身邊，“還是很難受？需要我幫忙做點什麼嗎？”

“不用。”他又很自然地攥住那你的手腕，長長舒了口氣，看起來很是疲憊的樣子，“别介意，閉上眼睛總能看到惡心的東西，讓我抓個活物緩解一下。”

嗯……行吧，滿屋子能稱得上活物的，除了外面浴缸裡那條小紅魚也就隻有你了。你大度地把手借給他，靜默幹站了會兒，忍不住提建議：“你看起來還是很難受啊，要不要睡會兒？”

祁煜不語，隻是一味地把腦袋貼過來。

和一個才認識不算久的異性這麼近距離接觸，說實話你是覺得有些奇怪的，但這家夥的樣子實在看起來太可憐了，真條擱淺的美人魚一樣，讓人忍不住心軟。

你想了想，在他床邊坐下又道：“該不會缺水了吧？要不給你浴缸放滿水，你進去泡着？對了，你是人魚的話，淡水行不行？還是一定要海水？”

祁煜大概被你吵煩了，無力捏了捏你的手，“小嘴巴能先歇一會兒嗎？我現在頭很暈，等下再解答你這些問題。”

“哦。”

你點點頭，乖乖坐在床邊陪他。看得出他真的很虛弱，沒一會兒就整個身子都歪倒過來，靠在你的肩上又睡了過去。

你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他，費了好些力氣才重新讓他躺好，可那隻攥着你的手始終不曾松開，就算在夢裡也握得緊緊的。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打量他，睡熟的祁煜像個安全感缺失的孩子，眉頭蹙着，呼吸還是很沉重，臉頰、脖頸處的鱗片在燈下泛着幽幽藍光。

你坐在床邊看了半晌，忍不住拿手機開始搜索利莫裡亞和海神相關。

這個曾經出現在各種傳說故事裡的文明，如今因為面前這個人而變得不同，好像離你很近，又或者更遠。

“據說利莫裡亞人都是海神的子民……海神大人是誕生于晨昏交替的火焰中的神明，有着世間罕見的絕美容顔，但是和人一樣，他的美貌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枯萎，所以為了容顔永駐，他需要取走愛人的心才能……”

“在利莫裡亞隻有海神的evol是火，海神的職責就是保護火種不被熄滅……利莫裡亞最後一位海神原本是有希望讓文明延續的，但是海神愛上了人類的女孩，最後被女孩騙走了海神之心，他就化成海上的泡沫消失了……”

關于利莫裡亞的傳說，随便一搜就成百上千個版本，而且一個比一個離譜，其中有的甚至把海神描述成一個為了救心愛之人不惜獻祭整個利莫裡亞族人的戀愛腦。

你越看越生氣索性丢下手機發呆，但關于海神、火種、利莫裡亞這些字眼卻一直腦海中揮之不去，甚至讓人聯想到之前頻繁做過的夢——

夢裡有凄婉的曲調，混着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還有人對你說：“不要怕，我會來找你，我很擅長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