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幅畫上面的東西其實來自于祁煜的族人，一個和你和祁煜一樣鮮活的生命？

“那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錯愕，震驚，恐懼，你不自覺攥緊了祁煜的手，反應過來才發現他的手心也冰涼一片。

“祁煜，你……”

“沒事，我們進去吧。”

祁煜輕輕搖了搖頭，臉上基本看不出哀傷的情緒，遊刃有餘挽着你踏進了宴會廳。

宴會的主人名叫藍奧德，也就是祁煜提到的那位舊相識。

你之前保留的那點好奇在前面看到那幅畫的時候就消失了，而此時，看着祁煜和他交談，一種說不清的情愫從心底湧上來，讓你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宴會廳内樂聲悠揚，祁煜始終面不改色，挽着你的手，和每一個迎上來的人優雅自如地打招呼，交談，酒杯輕碰，接受他們或歆羨或恭維的問候，唇邊的笑意輕淺。

“狄奧尼索斯？難道是那款全世界僅有五瓶的白蘭地？”

“這位祁先生到底什麼來頭？出手竟然如此闊綽！前幾年聽說有瓶狄奧尼索斯在拍賣會上賣出天價，沒想到竟然是被祁先生收藏了。”

“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手筆，家世應該不俗吧？”

“那是自然。聽說是藍先生的舊友，藍先生什麼實力就不用多說了吧，單單這座酒莊都……”

紛雜的交談聲中，祁煜應付完那些人，拿了一點甜品給你吃。

“覺得無聊了嗎？”

他溫聲詢問，感受到宴會廳有些低的溫度，找侍應生送了一條披肩幫你搭在身上。

“還好。你呢？還可以嗎？”

你朝他笑了笑，他便也笑起來，從桌下勾住你的手指揉捏了下，視線落在那瓶已經被藍奧德交給侍酒生的白蘭地上。

“人類的世界就是這麼無聊，但有時候我還是願意花費時間看一看的。”

你嗯了聲，追問：“什麼時候？”

心頭的那點不安又冒了出來，祁煜卻執起你的手吻了吻，“每個有你在的時候。”

他目露溫柔，長久的專注地凝視着你的眼睛，少許很輕很輕地舒了口氣，“所以，還好你來到了這個世界，不至于讓它顯得那麼醜惡，那麼令人生厭。”

他近乎告白的一句話，你卻從中聽出了在仇恨中掙紮的痛苦。

“祁煜。”

你叫了他一聲，在他的注視下，半晌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恰在此時，大廳掌聲如雷，前面傳來藍奧德緻辭的聲音。

在衆人舉杯的時候，祁煜拿起一杯酒，背對着衆人，微微低了低杯口，對着空無一物的方向碰了下，像是與某個早已不在的故人道别。

宴會廳的燈光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明暗交界的線，他那張俊美的臉籠罩在陰影當中，神色總也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