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婕火速找了個師傅把櫥窗玻璃換上,在醫院這三天她提心吊膽的,就怕有人冒着台風天偷東西。
剩下的狼藉,她也有心無力,草率地看了兩眼,上樓去拿了電腦和幾件衣物。樓上的空間基本被各式各樣的鮮花塞滿,看起來還是蠻壯觀的,姹紫嫣紅一片。然而鐘婕的心在滴血,這些花基本都要損耗了,索性店面不大,存儲在冷藏櫃裡的數目還是挺可觀的。
鐘婕彎下腰擠在花簇裡,挑了幾支還算旺盛的郁金香帶走。她是帶給裴周的,根據那天的觀察,上次那些花現在應該凋謝得厲害。
鐘婕拿的是橙色的曙光,覺得和醫院的辦公室很相宜,那些太過繁瑣和茂盛的花不适合辦公場所,和裴周……好像也不太搭,她想想裴周捧着大片玫瑰的場景,總覺得很鬼畜。
鐘婕被自己的想象逗笑,抿嘴嗤了聲,抱上花推着行李箱走了。
進了醫院,鐘婕領着行李箱先去了裴周的辦公室。
裴周桌子上幾乎沒什麼私人物品,全部都是辦公的資料,鐘婕沒給他亂動,她伸手拿了花瓶,手指随意挑逗,枯敗的葉子和花瓣就抖落下來,鐘婕把它們倒進垃圾桶,将郁金香插了進去。
臨了看見裴周桌子上的便利貼,從反面撕了一頁,把下一頁折了一半貼合住。
——記得換新水。
鐘婕貼在他的電腦沿上,沒留名,她知道裴周能猜到是誰。
下午三點多,裴周照例巡房到了鐘婕的病床前,進門的時候停駐瞬間,視線先投注在她身上,又收走轉向靠門的床位。
裴周的眼睛介于圓潤和狹長間,說是桃花又沒那麼勾人,眼尾順着低垂,眼睫不算濃密但勝在長又直,平扇型的雙眼皮顯得人自持又精明。
看起來不是溫和派。
但總是摻着細密的情緒,以至于那麼動人。
鐘婕的病房不是私人的,一共有三個床位,她在最裡面靠窗的位置,旁邊兩個床位的病人身體康複的差不多的樣子,這兩天複查的時候才會呆上一會。
裴周一一詢問完她們的情況,走向鐘婕床前,步伐間竟然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鐘婕坐起身子,彎着眼睛喊裴醫生。
裴周應下。
彎腰握着她的小臂,手掌将紗布一圈圈解開,擡起臉來看着鐘婕。
“你放的?”
鐘婕挑起眉,神色略帶着驕傲。